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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门前的枣树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11-09 21:36

□ 石国全

周末下午，小区门口来了位卖枣子的大嫂，两个杨柳筐子里装满又红又大的枣子，看一眼就垂涎欲滴。大嫂说，大枣是自家树上长的，又脆又甜，免费试吃，不甜不要钱。捡起一个擦了擦，扔进嘴里，脆甜脆甜的，甚是惬意。我的思绪便一下子被拉回从前，拉回小时候。

老家的门前有棵枣树，每年春天，枣树总是在桃、杏、梨等树上的花儿开过之后，枝上才会钻出嫩嫩的鹅黄色的芽儿，叶片慢慢长大，树上就开满细小晶莹的枣花，一串串米黄色的小花挨挨挤挤，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小时候的我可没兴趣欣赏这么平常的花朵，倒是闻香而来的蜜蜂和蝴蝶营造了一个热闹的氛围，天天蜂喧蝶舞的场面让我经常在树下仰望着，寻思着怎样才能抓到蝴蝶。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有空就围着枣树抓蝴蝶，把枣花撞落一地，奶奶知道后拄着拐杖边喊边追着打。

待到枣花谢了，米粒般大小的青枣儿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圆圆的，隐藏在浓密翠绿的叶子下，经历了夏天的风雨雷电和太阳的炙烤，米粒大小的枣儿逐渐长大了：有的是青的，还没有成熟，不好吃；有的开始发白了，吃起来微甜还带点酸涩，这是半生不熟的；有的红了半边脸，吃起来甜甜的，那才是真正熟了。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都是小馋虫，在枣子有楝子豆大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摘下来尝一尝，然后再一脸苦涩地丢掉。所以，看枣树的奶奶总是找到各家父母去告状，然后我们屁股上就会挨上两巴掌。过了几天，禁不住诱惑，我们又去那片枣林，用土块去投树上的枣子，听到奶奶呵斥声的我们立马就一哄而散了。

农谚云：“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晒半干。”秋天终于盼到了，树上结了满满一树的枣子，把枝头压得低低的。枣子红得可爱，籽实满满的，让人垂涎欲滴。摘一个又大又红的枣儿咬一口，脆甜脆甜的。村里的孩子每每走过枣树下，总不忘要向上瞧一眼，又瞧一眼看枣树的奶奶。奶奶会意地笑了笑说：“别看了，过几天打，忘不了你，回家吧。”

过了两天，母亲会扛着一根长杆带着我去打枣。一杆打下去，枣子夹着树叶顿时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犹如一颗颗红宝石欢快地在地面上蹦来跳去。早已在树下准备就绪的我和玩伴们忙得不亦乐乎，有的忙着往篮子里捡，有的忙着往嘴里塞。有些调皮的枣，顺着下坡骨碌碌地跑出好远，馋嘴的孩子会卖力地去追枣，好一番热闹欢快的场面。我们一边捡一边吃，甜汁溢满口中，回味无穷。

这个时节，正是大枣上市的季节，无论是超市、菜场，还是路边摊上摆的都是鲜红鲜红的大枣。

说实话，这枣比起水果店的冬枣，确实差了点：个头没那么大，味道没那么甜，口感也没那么脆。但有人卖，也总有人买。卖的人，是家里人少枣多吃不完。买的人，知道这枣其形其味一般，但吃起来让人放心，实在。不像城里的水果，商家为了赚钱不是往水果上打蜡就是打激素。

枣打完之后，再看枣树，树叶逐渐变黄，然后飘落，枣树也很快变得光秃秃的了。枣树外皮粗糙，枝干横逸斜出，看上去苍老遒劲，即使落光了叶，也是一件天然的艺术品。到了冬天，偶尔有喜鹊落到枣树上来，大概是来摘那几个挂在枝头的瘪枣吧！

如今，远离家乡二十多年，那棵枣树也没了。每到中秋，在我的记忆深处，都会浮现出老家门前的那棵枣树，我会想起脆脆甜甜的枣子，想起孩童时的小玩伴，想起举着长杆打枣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