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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森学院的天才聚变小子泰勒·威尔逊（二）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05 16:33

核心提示：泰勒·威尔逊和弟弟乔伊被专收天才学生的戴维森学院录取。泰勒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核聚变成功者。一个理性的社会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像泰勒·威尔逊这样的孩子，特别是在美国技术领导地位日趋下降以及科学人才不断输入的当下。

泰勒·威尔逊。摄影：布莱斯·达菲

一个理性的社会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像泰勒·威尔逊这样的孩子，特别是在美国技术领导地位日趋下降以及科学人才不断输入的当下。等泰勒长到十二岁时，学校（和父母）的知识传授水平已经远远无法满足他和弟弟乔伊的需要了，乔伊比哥哥小三岁，拥有惊人的数学天赋。兄弟俩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动导航仪上渡过的，他们的思想一直游离于早已被他们抛在了身后的普通课程之外。

戴维·哈恩也曾有过这样的苦恼——他和泰勒一样，聪明得有些危险了。但两位天才的人生之路却是沿着完全不同的轨迹行进。哈恩的父母严禁儿子再进行核物理方面的探索，愤怒的年轻人被秘密压制了。但肯尼斯和蒂凡尼克制住了将泰勒引向危险性更低的科学探索之路的冲动。当然，如果一个已经在爆破方面展现出天才和爱好的孩子又开始对核武器产生兴趣的话，作为父母来说，上述的克制之举实属不易。

肯尼斯和蒂凡尼克同意泰勒为学校的科学展组织一次“日常放射性物质调查”的活动。肯尼斯从一个在特克萨卡纳应急管理局任职的朋友那里借来了一架盖革计数器。在接下来几个礼拜的时间里，他和蒂凡尼来回开车将泰勒送到周边的古董店里，在那里泰勒把咔哒作响的探测器指向那些带有含镭表盘的闹钟、含钍的纱罩汽油灯以及用铀着色的祭典盘。他把自己的零花钱都花在了一套带有放射性的餐具上。

泰勒将这些放射性物质称之为“惊喜道具”，沉浸于其中的他还想知道得更多。一块盐粒大小的金属如何能释放出如此惊人的能量？为什么特点的岩石会让胶片曝光？为什么一种同位素会在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衰变，而另一种同位素的半衰期却高达两百万年？

随着泰勒开始全身心地陷入基础物质世界那令人兴奋的谜团中中，他开始意识到那些小而潜能巨大的原子值得自己投入毕生的精力去解开其背后隐藏的秘密。在哈恩那个时代，信息来源相当有限，而现在，泰勒发现自己几乎能从网络上找到自己想要找到一切信息，而且还能买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买回来之后就放在车库里。

车库的桌子上渐渐摆满了各种化学品、显微镜和灭菌用的紫外灯，然后一排排的核燃料球芯块、大块的铀矿以及衬铅容器也开始出现了。当父母责问这些物品的安全性时，泰勒就以平方反比定律、距离强度、时间剂量和伦琴因数这些费解的专业术语来回应之。利用这些刚掌握不久的概念，他向父母保证，自己能够控制从那些岩石、金属以及液体——一种奇特且不断增多的存储物，会在车库的墙角隐隐发出辉光——中泄露出来的隐秘能量。

肯尼斯让一位从事核药学研究方面的朋友来帮忙检查一下泰勒的安全措施到底有没有做到位。但朋友检查之后表示说，据他所知，泰勒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他也警告说，核辐射的作用方式迅速而且复杂，等到泰勒发现自己做错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铅锭和釉盘仅仅是开始。很快，泰勒就搞到了一些更为机密的“捣蛋材料”——含镭的狗皮膏药、贫化铀以及放射发光物质——并收集各种神神秘秘的机器，如休斯顿的一位前宇航员就送他一台质谱仪。面对整天担惊受怕的父母，泰勒总是设法安慰他们。“我是负责任的放射童子军，”他告诉他们说。“我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某天下午，蒂凡尼低着头推开车库的门，却发现穿着核技术员式淡黄色工装裤的泰勒正在盯着漫在水泥地板上的一滩液体。“泰勒，晚饭时间到了。”

“我想我必须得先把这滩东西清理掉。”

“这不是那种摔碎之后会要了我们性命的东西吧？”

“就是那种东西，”他说。“只不过不会马上起效。”

那个夏天，肯尼思与前妻所生的女儿阿什莉搬来与威尔逊一家同住。“后院里的爆炸事件的确发生了不少，”在我亲自拜访这一家人的不久之前，已是大学生的阿什莉曾这样告诉我说。“我能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有些沮丧。但不管他们说什么，泰勒都能反驳回去，而且还有理有据。他知道该如何驳倒你。于是我就告诫他们说，“你们要拿出大人的样子来。别让一个孩子拿住了。”

“其实她并没有搞清楚，”肯尼思说。“我们实在是没得选择。泰勒似乎不懂得什么叫‘不许’。”

“当他执意要干什么事的时候，”蒂凡尼说，“谁的话他都不听。”

“现在回头看看，还真是这样，”阿什莉承认道。“我是说，你可以告诉泰勒世界并不会围绕着他转，但他就是听不进去。他也不是自私，只是大脑里想的事情太多了。”

就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蒂凡尼的本该更为从容些。她唯一的亲姐姐刚去世不久，母亲的癌症最近又恶化了。“那些日子过得真艰难，”有一天泰勒告诉我说，当时他正拿着母亲的园艺铲在一个五加仑的桶里搅拌着一块黄饼（经过部分加工的铀燃料，是臭名昭著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制造原料）。“外婆病危，她的尿样肯定有些什么问题。”

泰勒看上去有些羞赧。他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做完正电子扫描之后，外婆让我取了点样品。尿样很热，我把它保存在铅桶里。

“还有一件事……”他停顿了一会，不确定是否该继续说下去，但最后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倾诉的欲望。“她患的是肺癌，我还拿她咳出的一点肿瘤样品去做过解剖。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很恶心，但我却觉得，从科学角度来看，这挺有趣的。”

事实上，大家都没读懂他——至少一开始没看透，随着外婆日益病重，泰勒也愈发成熟，同时摒弃了单纯的以自我为中心。男孩开始相信，那个他过去认为围绕着自己旋转的世界，自己实际上有能力去改变它。

但正如他所了解的那样，问题的关键在于用于诊断和治疗癌症的同位素都极其短命。它们必须存在，才能抵达并杀死肿瘤病灶，然后迅速衰变，不会对健康细胞产生毒害。安全及时地运输这些同位素需要代价昂贵的手段——通常要借助私人飞机。但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就地生产这种医用同位素呢？有多少病人会因此而受益？会节省多少时间？又会有多少像泰勒外婆这样的病人能够被拯救？

当泰勒一边搅拌着有毒的尿液样品，一边握着点击式盖革计数器放在样本上面进行测量时，灵感突然涌现。他凝视着黄色液体的漩涡中心，答案如同骄阳的光芒一般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事实上，这答案正是太阳——或者，更准确点说，是核聚变，即太阳产生能量的过程（由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所定义）。利用聚变——原子核相互碰撞并融合，同时释放出能量——泰勒可以制造出高能中子，用来辐照产生医用同位素的物质。因此，能否在每家医院里都建造一台足够小、足够廉价且足够安全的聚变反应堆来取代造价昂贵的回旋加速器，以按需制造同位素呢？

在当时，世界上仅有十个人曾经尝试建造过运作聚变反应堆。泰勒与其中一个名叫卡尔·威利斯（Carl Willis）的人取得了联系。这位二十六岁的博士研究生住在阿尔伯克基，他和泰勒非常谈得来。但与其他成功的聚变研究员一样，威利斯不仅拥有高学历，而且还能够自由进出高科技实验室，并使用各种精密设备。相比之下，一个住在德克萨斯和阿肯色州边界处的中学生又怎能奢望去完成聚变这样的惊世壮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