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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奇曼对英国自然园的突破性影响

来源:花匠小妙招 时间:2025-07-11 16:16

宛如带着镣铐跳舞,早先勒诺特尔式风格的巨大影响,却塑造了一个懂得在规则中突破的布里奇曼。他所创造的“哈哈”集亲和革新于一体,使得“消解花园和林园的边界”这一理念被更为容易地接受和推广。自然与人工,野趣与精致,这些原本互相矛盾的特质在发展中互相交织,塑造了独特的自然风致园景象。

18世纪的英国园林,经历了从欧洲传统规则式园林到自然风景园的巨大突破。肯特作为“真正摆脱了规则式园林的第一位造园家”,其荣誉长久以来令人们低估了肯特同时代的造园家,其中布里奇曼首当其要。以西方学术界为例,直到1977年由Peter Willis撰写的Charles Bridgeman and the English Landscape出版之前,人们对Charles Bridgeman的判断大致依靠于Horace Walpole撰写的History of Gardening中——一个犹豫的改革者;国内关于布里奇曼论述更是少之又少。诚然在布里奇曼身上看到了他对规则式园林的仍未摆脱,但恰恰是造园理论及手法还未完全成熟,才让人们在他的纠结、犹豫中触摸到了一个伟大造园思想的诞生。本文着重论述布里奇曼在Stowe Park创造出“哈哈”以及在此之前的造园经历,通过梳理他造园思想产生的渊源及发展,也让英国自然园——这一西方园林艺术领域内的重大变革,能以一个更完整、客观的姿态呈现在学术面前。

一、英国规则式造园体系下的布里奇曼

17世纪上半叶,植物学的研究和植物引种以及意大利、法国的园林著作陆续出版成为了英国园林早先发展的萌芽。查理一世时代(Charles I, 1625-1649在位),由于政局的不稳定以及清教徒对享乐的排斥,使得只注重园林的实用性,因此在这一时期英国的造园无大发展。

17世纪下半叶,欧洲大陆兴起了勒诺特尔式造园热潮,带给了英国园林新的发展动力。勒诺特尔的成名作——沃-勒-维贡特府邸花园开创了一种史无前例的样式——花园通过尺度、序列的精心处理,呈现出属于伟大时代的特征。而继沃-勒-维贡特府邸花园之后,凡尔赛宫的建成,更是将表达着皇权至上的勒诺特尔式风格从法国推向了全欧洲,成为各国统治者争先采用的范式。

图1-1 怀斯绘制的Hampton Court总平面图局部。来源:Sir John Soane's Museum Collection Online Reference number:SM volume 111/40

Hampton Court则是这一时期英国最具代表的勒诺特尔式园林。Hampton Court起于查理一世时期,险遭破坏,由于克伦威尔将它作为宫殿才得以保留下来。查理二世复辟后,在园中开挖了一条长达一千二百多米的运河,建造了三条放射状的林荫道,运河的想法来源于勒诺特尔在法国府邸花园中用运河作为横轴的首创,三条放射状林荫道也是勒诺特尔式风格的典型做法。而在威廉三世时代,由乔治·伦敦和亨利·怀斯共同完成的花园扩建,正对林荫道和大运河的宫苑主轴线,尺度巨大的刺绣花坛,喷泉的装饰,更是完全依循了勒诺特尔式风格。图1-1是由怀斯所绘制的平面图的东部局部,从对于the Privy Garden和the Wilderness的设计,可以发现英国规则园林非常重视对于结园和花坛的形状、草地中的道路设置,而这种对于植物整形修剪的热潮也成为了后来抨击的对象。

图1-2 布里奇曼绘制的Hampton Court总平面图。来源:Sir John Soane's Museum Collection Online Reference number:SM 36/3/1

此时早期的布里奇曼,曾在怀斯的手下做过助理,并在1726年成功替代怀斯成为Hampton Court的主造园师。布里奇曼接管后,在Queen Caroline的指示下,减少了威廉三世时期花园的“formality”。这幅由布里奇曼绘制的总平面(图1-2),其绘制时间大致可以追溯到喷泉花园里的新运河建成以及“the Lower Wilderness”初步成型,其目的是用于展示花园各个主要元素的最终布局。在这张总平面中我们可以看到,布里奇曼早期所处的环境深受勒诺特尔式风格的影响,整体布局呈现出强烈的规则式,在Hampton Court中林园与花园的关系仍相当割裂,有明显的围墙(被称为theLower Wilderness也只是由果园改造而成的意大利式丛林)。

二、影响布里奇曼的理论基础

尽管英国深受勒诺特尔式造园的影响,但其影响程度远小于其他国家。这其中首要原因当属英国的地理气候条件,丘陵起伏的地形上要想得到勒诺特尔式宏伟的效果须大动土方改造地形,从而耗费巨资;同时湿润的气候对植物自然生长极其有利,修剪整形植物反而耗财耗力。风景园的产生也与当时英国的文学、艺术领域的观念密不可分,这些思想家、文人、艺术家倡导尊重自然,规则式花园则是对自然的一种迫害。这一系列潜移默化的思想无不成为日后影响布里奇曼作出突破性创造的理论基础。

威廉·坦布尔(1628-1699)是英格兰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于1685年出版的《论伊壁鸠鲁的花园》一书中提及了中国园林,并反思英国园林的历史,认为中国园林最大的成就在于形成了一种悦目的风景,创造出一种无秩序的美。沙夫茨伯里伯爵三世(1671-1713)既是政治家,也是哲学家。认为人们对于未经过人手玷污的自然又一种崇高的爱,与规则式园林相比,自然景观要美得多。而当时英国文坛则是产生了更为直接的推力。约瑟夫·艾迪生(1672-1719)1712年发表的《论庭院的快乐》中认为园林愈接近自然愈美,只有与自然融为一体,园林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他直截了当地批评英国园林脱离自然,而赞美意大利埃斯特庄园中任丝杉繁茂生长不加修建的景观。

而著名的讽刺诗人亚历山大·蒲柏(1688-1744)由于其社会地位和知识界的知名度极高,对英国风景园的形成影响巨大。他不仅发表了有关建筑和园林审美观的文章,于《论绿色雕塑》中直接有力地抨击了植物造型,而且蒲柏亲历亲为,于Twickenham的Marble Hill(图2-1)进行了理想自然园的实践。蒲柏大多数对花园设计的灵感来源于他对古希腊经典的翻译(the Iliad、the Odyssey),比如想要与经典文学中成荫树丛产生联系的人工洞室和蜿蜒小路。布里奇曼,作为蒲柏的园林顾问,则一同从事了这项造园工作。

图2-1 亚历山大·蒲柏绘制的Marble Hill总平面图(1724年)来源:https://www.english-heritage.org.uk/visit/places/marble-hill-house/history-and-stories/henrietta-how

布里奇曼辅助蒲柏将他理论性的想法转变成了可操作的实际设计,尽管这时还没有出现对边界突破性的打破,但于Marble Hill仍有几个细节展现了革新的一面。首先,Marble Hill和园外之水(图2-2)没有设置围墙,这一做法就已经表现了造园者对于园内园外边界模糊处理的尝试;首次出现的Ninepin Alley挑战了传统对称的树木种植方式,为游者提供了一个自由漫步的机会;同时其中的小品建筑grotto(图2-3)作为人工洞室颇有中国假山的意味,但更值得关注的是grotto的入口处理,造园者使用绿植进行环绕,仿佛生长于自然之中,只有缓缓进入才能感受到这一片天地。这种做法无不和之后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哈哈”有着异曲同工的气质。在之后CarshaltonPark出现的grotto(图2-4)则更能说明这一点。

图2-2 从河岸看Marble Hill。来源:https://www.english-heritage.org.uk/visit/places/marble-hill-house/history-and-stories/henrietta-howards-garden/

图2-3 Marble Hill中出现的grotto入口。来源:https://www.english-heritage.org.uk/visit/places/marble-hill-house/history-and-stories/henrietta-howards-gar

图2-4 Carshalton Park中出现的grotto。来源: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rshalton_Park

这些政治家和思想家的观念为自然园的产生提供了充分的正当性,尤其是蒲柏的言辞使得对自然园的拥护从一种审美的转变上升至政治的转变,打破规则式园林并非意味着对于皇权至上的挑战,而是与自然和谐相处,这恰恰代表着战乱后Queen Anne统治期间重新恢复的平和,正如蒲柏在诗中所写:

Rich Industry sits smiling on the plains,

and Peace and Plenty tell a STUART Reigns.

三、自然式园林的初期探索——以凡步高与布里奇曼的对比为例

Park of the Castle Howard在凡步高的规划下,成为了第一个用景观的手法将建筑和园外风景联系在一起的案例。乍看之下,三座巨构物the Cubic Temple、the Mausoleum、the Pyramid不仅在尺度上极为夸张,而且在历史风格上似乎也陷入了“紊乱”——意大利文艺复兴、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古希腊、古埃及,这一系列原因使它们成为了园中格格不入的巨构物,被批判为凡步高个人主义的表现。然而,当人们以一个园中视角来进行对这三座景观式建筑的体验与评判时,却能够发现它们为英国自然式造园创造的巨大革新意义——其尺度的不意义不在于本身,而在为一个更广袤的视野內提供了新的观看方式。

上图3-2 Park of the Castle Howard中出现的the Pyramid。来源:Neil Levine.Castle Howard and the Emergence of the Modern Architectural Subject[J].

上图3-3 Park of the Castle Howard中出现的the Pyramid。来源:Neil Levine.Castle Howard and the Emergence of the Modern Architectural Subject[J].

以the Pyramid(图3-1、3-2)为例,金字塔本身就没有方向性,而且设计者也将它置于一个主体建筑毫无轴线对应的方位。但是游者站在规则式园林向外眺望时,却能感受到一种广袤的时空感,无论是空间上——林园产生的向远方延伸的无限感,还是时间上——起源于古埃及的建筑原型带来的历史感。这座超然巨物此时在一个远离它的视点产生了非凡的意义。而三座建筑本身的历史断裂感也只有当游者通过自己的身体、眼睛去感受它们,通过空间的移动在园中漫步时体验它们,才彰显出一种源于被感知的连续性。

其中对于凡步高的这种处理方式影响很深远的当属一些风景画家,如克劳德·洛兰对于古罗马风景生动的描绘(图3-3)激起了凡步高对于“picturesque”的追求。Park of the Castle Howard(图3-4)的建筑表达起于造园者对这些风景画所描绘场景的极度崇拜,以致于在现实中再现了一个与画中同等的世界,而这种想法在之前从来没有被实现过。

图3-3 克劳德·洛兰所绘landscape with shepherds the pont molle来源:http://www.youhuaaa.com/page/painting/show.php?id=33134

图3-4 Park of the Castle Howard。来源:Neil Levine.Castle Howard and the Emergence of the Modern Architectural Subject[J].

Sacombe Park(图3-5)作为布里奇曼早期的作品之一,可以被视作一个转变之交关键的园林。一方面在Sacombe Park呈现出布里奇曼受法国勒诺特尔式的大量影响,但另一方面又可以看到布里奇曼面对规则式园林时所做的抗争与尝试,孕育了颇多成熟期的萌芽。

图3-5 布里奇曼绘制的Sacombe Park总平面图。来源:Jenny Milledge.Sacombe Park,Hertfordshire:An Early Bridgeman Landscape[J].

十七世纪法国正统花园所常见的几何轴线控制在Sacombe Park(以及布里奇曼众多其他的作品中)屡见不鲜。比如amphitheatre(图3-6)和附带的池子形成了明显的几何序列。在勒诺特尔式园林中的经典元素——运河也出现在了Sacombe Park里,并用落叶树列植点缀,用以强调和建筑形成的轴线。但布里奇曼对于这些轴线不同于传统的处理,展现出他渴望摆脱规则式的意愿。在Sacombe Park出现的运河固然提供了一条强烈轴线感的视线通廊,但布里奇曼去除了沿线老式花园和围墙的视觉阻碍,让立足于房子的人们能够穿过园林一览无边的远方。他通过轴线表达的不再是权利的控制,而是对人们视线的引导、对园外景色的纳入。

图3-6 Sacombe Park出现的amphitheater。来源:Jenny Milledge.Sacombe Park,Hertfordshire:An Early Bridgeman Landscape[J].

在同时代的评论家Decker和Salmon对Sacombe Park的描述中,可以观察到一个共同点——对于“the whole park”的形容。尽管在传统观念里Sacombe Park中可以被称作pleasure ground的面积只有16英亩,但实际是一个90英亩左右的大花园。布里奇曼善于运用花园改造前的特点,将位于东南角有地势起伏的林地也纳入到整个花园的设计,并在其中设置了精妙的forest garden以缓解纳入林地容易引起不适的争议。这样的做法被Decker称赞为“thepleasure ground as part of the ‘wood of 95 acres’”,被Salmon称为“Walks and Visto’s through the Woods”。尽管forest garden仍然带有传统样式的影子,但它不同于以往的“wilderness”(如Hampton Court所出现的)加入了更多的非正式性,“allée”不再由密不透风的绿色树篱所限定,因此能够提供更多的视野,并能让不同颜色、质感的树被自由地运用到这一幅场景之中。在主要的“allée”上,人们能够踩在由草坪形成的绿色地毯(“Carpetwalks of grass”)取代了之前极其正式的砺石硬质铺地,产生了漫步林地的自然状态,这种大片的草地日后也成为布里奇曼重要的造园特征。布里奇曼将茂密林地中的“allée”处理得又窄又长,游者被完全包裹于茂密的树林之中,前方的道路似乎也是无穷无尽。至此布里奇曼已经展现出他对于人和自然的关系敏锐的把握,以及对于人的视线的精妙控制。

值得注意的是,在Sacombe Park中已经出现了布里奇曼成就中最为著名的“哈哈”的雏形——the terrace walk。“the terrace walk”(图3-7)作为一条主要的轴线路径,从forest garden延伸出来,渐渐地随着外部自然地势的降低而显得被抬高起来,向前提供了一条一直贯穿到周围原野的视觉通廊,而向外侧则可以看到有同样轴线的运河。起初布里奇曼对“the terrace walk”的设计是基于对地势问题创造性的解决。由于forest garden和运河之间的斜坡过于陡峭,因此在这里建造一个位于之间的平台式步道,既能保证人们步行的路面是舒适的、干爽的,又能提供一种别样的观看运河的方式,同样还能为grotto的建造提供一个隐秘的空间。此时的布里奇曼已经触及到了影响后来英国自然园产生的重要元素——边界。

图3-7 Sacombe Park出现的the terrace walk来源:Jenny Milledge.Sacombe Park,Hertfordshire:An Early Bridgeman Landscape[J].

凡步高在观念上是超前的,他对英国自然园的出现功不可没,但他的局限之处在于其思想对那个年代来说过于夸张和激进,这些超然巨物的建设非但无法被真正理解,而且还会带来奢侈浪费、体量骇人等恶名,Park of the Blenheim Palace的雇主就曾因开销浪费的名义斥责凡步高。与此同时,除了这种巨构的形式无法被复制以外,他对于打破园内外边界,或者说改变人们对于园林本质的看法,并没有展现出一个清晰凝练的做法,而是基于对古典图像的再现。与之对比,布里奇曼后来出现的隐垣“哈哈”则呈现出了简洁明快的姿态,它既从本质上颠覆了花园与林园的边界感,又以一种非常亲和的力量广受好评,从此成为了英式自然园区别于传统规则园的特征性要素。这一极具突破性的设计,就如同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科学发明一样,谁也无法证明它们是由严谨的逻辑推理得来,谁也无法否认其中灵光一现的可能。很难想象,在充满戏剧性的凡步高身上会出现“哈哈”的诞生,但是对于处在时代转变中“犹豫”(如Horace Walpole所形容)的布里奇曼,通过早先实践中在规则中谨慎的突破与创新,精妙而又易于接受的“哈哈”可谓一种欧亨利结尾式的创造。

四、布里奇曼对自然园的开拓意义——“哈哈”的出现与成熟

“哈哈”的做法,最早仅仅是在围墙外挖一道沟,以将墙建得矮一些,而沟隙又能防止动物进入花园。而最后直接将与干沟相连的围墙省却,散步的人突然发现边界上的限定物不见了,于是发出惊呼,“哈哈”也因此得名。

早于“the terrace walk”,在布里奇曼的设计中就已出现过较为模糊的“哈哈”意象,1709年他在怀斯手下工作时,曾经绘制过一张Park of the Blenheim Palace的菜园设计图,图上表明菜园仅仅被一条壕沟包围(图4-1)。尽管布里奇曼已于这种做法中渗透着他想要消解花园和林园边界的想法,但此时的“哈哈”意象仍展现着强烈的历史原型——运用于军事用途的壕沟和城墙,未能完全找到一种巧妙的形式嵌入供人生活的园林。

图4-1 布里奇曼绘制的Park of the Blenheim Palace的菜园设计图。来源:潘莹,施瑛.英国自然风致园——从布里奇曼到布朗(上)[J].

而Sacombe Park(相关资料显示布里奇曼于1709到1719期间花了将近七年完成了这座花园的建造)中的“the terrace walk”则从形式上为最终“哈哈”的正式出现提供了最为直接的推力。“the terrace walk”中巨大的斜坡——这一地形劣势,却被布里奇曼记在了心中,成熟时期的“哈哈”是外壁倾斜、内壁竖直的一条干沟,两侧沟壁顶部都和与之相连的地坪同高,不可否认这在形式上是受了前者的直接影响。

Stowe Park不仅在布里奇曼的设计中见证了“哈哈”的正式诞生,之后“哈哈”在Stowe Park的综合运用以及被历代造园师的改造,更是使之愈发成熟,最终成为了英国自然园的标志。“哈哈”在Stowe Park最早出现于两个花园之间一片家庭林园的边界(图4-2、4-3)。1718年,布里奇曼挖了一条用栅栏围住的干沟,它顺着一条石灰路延伸,作为西侧花园的边界,视线越过篱笆上方能看见家庭林园和南花园,这就使得园林中原本分离的部分联系在一起,也为将林园纳入花园内部提供了可能性。

图4-2 利嘉德1739所绘Stowe Park(画面中部的家庭林园被哈哈围住,它联系着进出和远处两个花园)来源:潘莹,施瑛.英国自然风致园——从布里奇曼到布朗(上)[J].

图4-3 1718年Stowe Park中开挖的带栅栏的哈哈(它将家庭林园与花园隔开)来源:潘莹,施瑛.英国自然风致园——从布里奇曼到布朗(上)[J].

1725年,围绕整个林园的哈哈开始建设(图4-4),这一革新做法不但在将花园向外部开放上极具成效,而且已具备足够的示范效应,因此在消解花园和林园视觉边界上具有突破性的意义。400英亩的花园和林园在1713年-1776年之间合二为一,使得斯陀园成为自然风致园最早的大规模典范。

图4-4 布里奇曼所绘Stowe Park总平面图局部。上为北,西南侧为“哈哈”。来源:Peter Willis.From Desert to Eden: Charles Bridgeman's 'Capital Stroke'[J].

图4-5 Stowe Park布里奇曼设计的“哈哈”现状。来源:https://austenonly.com/2011/05/08/the-ha-ha-at-stowe/

自此以后,“哈哈”也愈发成熟,小山被设在“哈哈”前面以隐蔽它的界线;“哈哈”两侧的地坪可以是不同高的;树丛在“哈哈”上跨过。有时哈哈完全被省掉,鹿儿可以径直来到别墅前。威廉·肯特在1740年为霍顿的第一位哥莱夫顿公爵设计新宅邸的方案中林园与建筑便是在同一地坪高度相接,自由种植的树丛一组组地围绕着林园布置。

五、小结

宛如带着镣铐跳舞,早先勒诺特尔式风格的巨大影响,却塑造了一个懂得在规则中突破的布里奇曼。他所创造的“哈哈”集亲和革新于一体,使得“消解花园和林园的边界”这一理念被更为容易地接受和推广。花园和林园的边界被不断突破,也促使着造园者继续深入思考如何让林园和花园更为和谐。自然与人工,野趣与精致,这些原本互相矛盾的特质在发展中互相交织,呈现出一幅幅如画的风景,塑造了独特的自然风致园景象,产生了对英国园林、乃至欧洲园林的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1]潘莹,施瑛.英国自然风致园——从布里奇曼到布朗(上)[J].《华中建筑》:2009,(27).

[2]潘莹,施瑛.英国自然风致园——从布里奇曼到布朗(下)[J].《华中建筑》:2009,(27).

[3]刘济姣,李雄.浅析斯陀自然风景园[J].《设计前沿》:2009,(135).

[4]郦芷若,朱建宁.西方园林[M].郑 州: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

[5]Neil Levine.Castle Howard and the Emergence of the Modern Architectural Subject[J].Journal of the Society of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Vol. 62, No. 3 (Sep., 2003), pp. 326-351

[6]Samuel J. Rogal.John Vanbrugh and the Blenheim Palace Controversy[J].Journal of the Society of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Vol. 33, No. 4 (Dec., 1974), pp. 293-303

[7]Frances Harris.Charles Bridgeman at Blenheim?[J].Garden History, Vol.13, No.1 (Spring,1985), pp.1-3

[8]Jenny Milledge.Sacombe Park,Hertfordshire:An Early Bridgeman Landscape[J].Garden History, Vol. 37, No. 1 (Summer 2009), pp. 38-55

[9]Peter Willis.From Desert to Eden: Charles Bridgeman's 'Capital Stroke'[J].The Burlington Magazine, Vol. 115, No. 840 (Mar., 1973), pp. 150+152-155+157

[10]Morris R. Brownell.Charles Bridgeman and the English Landscape Garden. by Peter Willis, Anthony Blunt, John Harris and Howard Hibbard[N].Eighteenth-Century Studies, Vol. 12, No. 4 (Summer, 1979), pp. 538-542

[11]Emily Parker.The Lost 18th-century Landscape at Marble Hill[Z].https://www.english-heritage.org.uk/visit/places/marble-hill-house/history-and-stories/henrietta-howards-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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