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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开的时节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1-02 08:39

　　□ 祝俊生

　　谷雨到了，槐花开了。这几天，随处可见香气扑鼻的槐花，白花花的。啊，槐花开的时节，就是春天渐行渐远的时候，我有点儿感伤了。

　　对于一个久在乡下教书的我来说，下学期又去了一半，五一要来了，五四要来了，六月就是考试月，高考、中考、非毕业班的期末考试，一个接着一个来。一个同事说：“祝，每年的第二学期很短，花开花落，几个考试，就结束了。”春脖子短，槐花开的时候，初夏就要到来。槐花挤上了春天最后的班列！

　　以前是五月槐花开，今年有点特殊，四月中下旬就陆续开了，谷雨呢，我们正在购置新茶，家乡的槐花就次第绽开了，白花花的，幽香在青葱葱的枝叶间，远处看，真美；雨中看，雾气氤氲，朦胧诗一般，是长长的一首首诗歌。九年级在月考，我站在三楼，往西看，是教师老生活区的槐花，围墙外顺达驾校的大院内的槐花，一片一片的。往东边看，柘黄沟渠的岸边，几棵小槐花树，也打起玉色一般的花苞。去年修缮这片沟渠的时候，我心里还难过着，这片野生的树木怕是没有了。没想到，一年过去，这些幼小的槐树又坚强地长起来，接过它们父辈的任务，开花结果，繁衍生息了。生命顽强，生命厉害，生命可贵可叹。

　　这几年，农村的人越来越少，过去，每年暮春的时候，我见到妇人组团来此打槐花，从这一片到那一片，听说，槐花可以当食品，也可以当药材，晒干了，有人收购。淮河以北的北方人家，喜欢用槐花做饼，和我们清明做的青团一样，清香扑鼻。可惜，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吃过槐花饼，在我们这，江淮地区，槐花随处可见。

　　我们这槐树有两种，一种是洋槐，又叫刺槐、春槐，就是我上面写的这一种。还有一种是国槐，我们这少见，我在林场或者苗圃里偶尔见到它们。相比之下，洋槐大，花也大，一串一串的白花，葡萄似的，一般四月或者五月开，是南方的树种；国槐小，花也小，开红花或者黄花或者白花，一般八九月开，是北方的树种。洋槐高大挺拔，是我们这像样的木材，可做家具可以盖房子，长得也较快，一般二十年就能成才。槐树木质细腻且结实。而国槐长得却很慢，有“千年槐万年柏”之说，我在北京和西安，暑假旅游的时候，常见到它们，据说它们在汉唐以及以前，是国树。帝王陵园里，也常见国槐树，我见过多次。典籍里说，汉代以降，皇宫衙门多栽槐，槐代表着“禄”，所以，槐有了“宫禄”之说。

　　小时候，老屋前面有两棵槐树，我家的一棵，邻居家的一棵。我每次上学或者淘米洗菜，都要从这两棵槐树下经过。二十多年前，我的父亲病故，老屋开始坍圮，我和弟弟商议，把老屋拆了重建，盖一栋小楼房。那两棵槐树，据说被我邻居家的老人给卖了。为了弥补母亲的创伤，我们决定，在我家院子里再栽两棵槐树。现在，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家院子里的槐树有碗口粗了，每年五一前后绽开，母亲总是笑着说，“五一回来，槐花开了，我顺便铲点莴笋和老蒜籽，你们带去吃。”我说，“槐花也能吃的。”母亲笑着说，“自家菜地里的蔬菜吃不完，吃什么花啊。树是栽着玩的。”

　　这几天槐花开了，我决定这个周末回老家看看，看看我家的两棵槐树，花开得怎么样？母亲的身体怎么样？“槐”和“怀”同音，我想起一句诗来：“怀之言归也，情之归实也。”莫非，槐是国花也是乡愁之花吗？！

　　槐花开的时候，美好的春天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