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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冬酿酒：冬至的味道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26 06:31

等了整整一年，终于闻到了冬至的味道。
去年冬至，我在豆瓣上看到一篇《到苏州买酒》，作者写自己从上海到苏州买桂花冬酿酒的经历，只因晚了一天，就被卖酒的阿姨送了句“卖完了，明年再来”，心情顿时刷凉。这年头，什么好酒，竟然还这么紧俏？市场经济时期，还有什么酒需要等一年？
查阅资料，才知道苏州有“冬至大如年”的遗俗，人称“冬至不喝冬酿酒是要冻一夜的”。冬酿酒的历史很悠久，清人顾禄（1794-1850），苏州人，著《清嘉录》专记苏州民俗，有“冬酿酒”一条：“乡田人家以草药酿酒，谓之‘冬酿酒’，有‘秋白露’、‘杜茅柴’、‘靠壁清’、‘竹叶青’诸名。十月造酒，名‘十月白’。以白面造麴，用泉水浸白米酿成者，谓‘三白酒’。其酿而未煮，旋即可饮者，名‘生甘酒’。蔡云《吴歈》云：‘ 冬酿名高十月白，请看柴帚挂当檐。一时佐酒论风味，不爱团脐只爱尖。’案，崔寔《四民月令》：‘十月上辛，命典馈清麴，酿冬酒，供腊祀。’《内则》有稻醴、黍醴、粱醴。《左传•哀十一年》：‘进稻醴。’《释文》云：‘以稻米为醴酒。’桂未谷《礼札》云：‘糯米为甜酒，俗呼白酒，即稻醴也。’《长元吴志》云：‘以草药酿成，置壁间月余，色青香洌，谓之靠壁清，亦名竹叶青，又名秋露白，乡间人谓之杜茅柴。以十月酿成者尤佳，谓之十月白。’沈朝初《忆江南》词注云：‘苏城俱于腊底酿酒，四月中窨清，色味俱佳。’又有‘酒娘新搭杜茅柴’之句。”
这个桂花冬酿酒就属民俗产品，它的稀有就在于一年只酿造一次，且只在冬至前一周销售，不到冬至就全部销售完了，想再喝只能等下一年。它的成分是糯米、桂花、栀子、水，酿成后酒体金黄，一些细细的小桂花在里面上下浮动，让人未喝就先醉了。
今年秋分时节，桂花盛开正旺，到处香风阵阵，使人闻之欲醉，我与同事收集了不少桂花。那些桂花树不高，桂花一嘟噜一串的，分外妖娆，轻轻一摇就落下一片。我拿回去，把新鲜桂花加些绿茶、蜂蜜冲泡，一杯黄中带绿的自制花草茶就能饮用了，香喷喷、甜丝丝的。还有人会做桂花饼，糕饼里面夹杂着点点桂花，清香扑鼻，食色兼备。
桂花大丰收，给酿造桂花冬酿酒创造了更好的条件。我从网上看到，今年两家老牌的东吴酒厂、江南春酒厂都加大了桂花的采购力度，那整桶整桶的小白花朵经过晾晒后，色泽金黄，预兆着今年冬酿酒产量的跃升。冬酿酒原来的保质期只有30天，听说东吴酒厂研制出“新法冬酿酒”，把压榨后的冬酿酒放在摄氏零度以下储存3到4天，让杂质沉淀后再过滤，使得酵母菌减少，口感略有变化，灌装后保存期能延长到6个月。但我觉得，冬酿酒的稀缺性，就在于一年一度的冬至那天才能喝到，就在于这种仪式感，因此等待一年是值得的。
今年，我及早到淘宝店中寻找，有多家销售冬酿酒的，价格不一。偶然跟过去的同事魏小姐联系上，她说自己现在就在苏州工作，正在研发“魏小姐的汤”。巧了，我把冬酿酒的资料发给她，她看后难掩兴奋，跟她的产品太搭了！她马上跟东吴酒厂联系上，把冬酿酒引入自己的淘宝店，并说：“太感谢你啦曹哥，把这么好的产品推荐给我，到时我一定快递给你桂花冬酿酒啊。”
哈，无意插柳柳成荫，那就等着喝今年的桂花冬酿酒啦。
时间过得真慢，10月、11月、12月，一步一步，终于挪到了12月9日第一批冬酿酒出厂。魏小姐拿到两家酒厂的货，第一时间就发给我。等了一年，终于见到了那类似大瓶雪碧般的冬酿酒了。
怀着期待，我先把整瓶酒放进冰箱，冰上一冰，数小时后打开，再斟入酒杯：哇，金黄色的酒液流出，注入纯白的杯子，细碎的桂花瓣上下漂浮，首先是视觉的享受；酒液与空气接触后，一缕微香飘出，先进入鼻腔，再进入神经，让人略略眩晕；端起酒杯，丝丝香气已将自己围绕，有“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之感；舌尖触到酒液，先是一凉，接着一种清冽拍马赶到，继而是甜甜的糯米味加上桂花的清香及微苦味袭入味蕾，其后是绵长的回味……
不知不觉，我就喝下了半瓶。酒精度只有二度到四度的桂花冬酿酒，对于酒鬼们当然不算什么，但在苏州，这是男女老少都能饮用的。只有喝了冬酿酒，这个冬至才是完美的。
有了冬酿酒，我的整个12月都充溢着满满的甜蜜，我想我会把这种甜蜜和缘分延续下去的。我久居北方，冬至除了大雪，是没有味道的。我庆幸，从此，冬至不仅有了形象，也有了标志性味道，那就是——桂花冬酿酒的味道。
2014-12-15，小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