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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花事：鸡蛋果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22 16:36

三年前，我养过一株鸡蛋果。近日慕名西番莲而未睹真容，偶然的邂逅得知鸡蛋果即是西番莲。
在一植物论坛上闲逛，有花友分享自家花园栽种的西番莲，从幼苗、爬藤开花至结果，栩栩如生，浸透着爱花人的打量和喂养。我纯粹被“西番莲”这个名字吸引过去，以前只听说过，就想了解下西番莲到底是哪种花木，花名带有古老神秘的气息。得知西番莲是藤蔓植物，开紫色花，更激发了好感，要知道，我是多么地热爱藤蔓植物呀。葡萄、野蔷薇、金银花、紫藤，一株藤蔓天生探索无限空间和未知领域的好奇心，尽情，自由而缠绵。旧年的青花瓷、蓝印花布，枝枝蔓蔓，有花有叶，那沉静无言的茶器、棉布、居室就活色生香起来，仿佛那蔓草是天生长在那里的，活脱脱化为静物的一部分。
我想起缠枝莲，西番莲是否也被工笔写意成生活的艺术品？第二天，得空又去追看花友分享的西番莲。攀上木架的藤西番莲开花了，渐变色的浅紫花朵折射出梦幻般的美，如烟如雾，有种无法捕捉的不真实感。
第三天，花友分享了西番莲结果的美图，盛大的藤蔓下，悬垂着一只只鸡蛋大的青果，圆溜溜的果皮。我望着那一架的青果，总觉得似曾相识，熟悉又陌生的青果，我在哪里一定是见过的。带着这个疑虑顺手百度下西番莲的资料，上面竟然写着，西番莲又名“鸡蛋果”。噢，是它了，就是鸡蛋果。三年前，我是养过一株鸡蛋果的，至于鸡蛋果的另一个称呼西番莲，当时并不知道。岭南多称其鸡蛋果吧。
三年前的暮春，隔壁邻居在天台花圃种了一株鸡蛋果，深秋时节竹架下挂满了青果，一只挨着一只，招得我也满心欢喜，一到天台都要去邻家花圃望望。我惊叹她家的果子结得好，邻居便告诉我这是鸡蛋果，好养得很。事情也凑巧，年底去逛花市，当真遇到了一盆鸡蛋果，细细的两条藤蔓有竹枝撑着。花店女主人见我打量，就一个劲儿推荐我买——鸡蛋果好养得很呢，果子还香得很呢。
我搬了回家。种在天台小菜圃里，现成的竹架牵引着青青藤蔓，算得上不错的新家。彼时，我的母亲热衷于种菜，两三个平方的小菜圃，种了生菜、上海青、红苋、霍香，还有小丝瓜、黄瓜。在母亲的细心浇灌打理下，小青菜们生得蓬蓬勃勃，生菜上海青又嫩又胖，拔两棵入开水焯就是一盘子青菜。鸡蛋果得天台的充足阳光和水养，很快就有新藤缠缠绕绕，和丝瓜络缠绕在一起，它的掌形叶片和丝瓜叶相仿，更光滑些，而丝瓜叶细绒绒的。
新鲜感过后渐渐不那么关注鸡蛋果了，在天台上何时开花，何时开始结果，我都没有留意到。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奔波，偶有夏夜到天台乘凉，发现鸡蛋果已经挂上了累累的青果子，整片架子都被鸡蛋果和丝瓜的藤蔓攀得牢牢的，仿佛要坠下来。我至今还记得那些个夏日，母亲种的丝瓜大丰收，几乎每天都有一餐丝瓜菜，好在家人都喜爱吃丝瓜，丝瓜蛋汤、丝瓜滑肉片、蒜蓉烧丝瓜、丝瓜汤面等家常菜味道都不错。
有一回母亲对我说，她将鸡蛋果拔掉了，野性得很，架子忒小，得给丝瓜腾块地方。这因偶然的缘份来到我这儿的鸡蛋果就这样没了。我于无知无觉中，就忘了它，平日里没有付出精力和关爱，甚至我对它也没太多怜惜，我没有欣赏更不懂得这植物的性情，正如它的美也羞于向我靠近，我与鸡蛋果乍然相逢，又失之交臂。
植物论坛的花友对西番莲极为喜爱，她关注藤蔓伸展的方式、花开持续时间、花萼如何包裹青果，当然还有品尝成熟后的鸡蛋果如何集香蕉、菠萝、草莓、荔枝、柠檬、芒果等等水果味道于一身的百果香味。我有点被感动了，被西番莲感动，也被花友所感动。我一边观看一边陶醉西番莲带给花友的生命体验，这些，我本可以拥有的，然而，因我的浮躁、轻浅而无缘。世间有多少人事，因我们的懵懂而迷失，因我们的轻视而错过？
《小王子》中，小王子对小狐狸讲：“正是你为你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植物的清芬美好只属于那些用了心打量关爱的人们吧，西番莲的古老神秘对我就是一个谜案，至今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