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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子花与辣蓼草：“有用”和“无用”？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09 10:52

当初,天高云淡，驱车置身鄱阳湖湿地一望无垠的蓼子花海，忙着与朋友们拍照，闲聊八卦，玩的不亦乐乎。望着这群可爱的“小精灵”，总觉得似曾相识，总觉得和家乡某花草相联，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

这几天终于想起来，那成片成片火辣热情的蓼子花，那引无数帅哥美女四面八方“折腰”打卡，竞晒朋友圈的蓼子花，原来是小时候熟知的辣蓼草。

一

儿时记忆中的辣蓼草，绝大部分人讨厌它，是无用有害的杂草。它长在稻田，影响禾苗生长，要根除；长在沟渠，阻碍河水灌溉，要铲除；长在路边，影响行走，要拔除。辣蓼草生命力极其顽固，根系发达，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很快又会成片成片茂盛起来。

小时候，母亲总希望我多读书，不愿我干农活，我偏觉得拔草好玩。但辣蓼草盘根错节，拔起来费劲，经常弄得手火辣火辣疼，名副其实的“辣”。而且一拔易断，我经常气的无名火起，拿镰刀或棍子一顿猛打，只打的稀巴烂才解气。拔出来或拔断的辣蓼草，扔在田埂晒干，母亲也不拿它当柴火，任其自生自灭。我偏要试试，塞到灶火中，烟大且浓又重，熏呛的流眼泪。气的大骂，这鬼辣蓼草，真是废物，当柴火都当不了。

斗转星移，时空转换，未曾料想，以前不受待见的辣蓼草，从稻田到湿地，摇身一变，成了令人追逐拍照的蓼子花，仿佛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一夜间成了令人艳羡的公主。从无用有害的杂草，到网红“美爆”的蓼子花，世界真是很奇妙！

蓼子花就是辣蓼草，二者除了名字变化，本质上没任何区别。一个令人讨厌，一个受人喜欢，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主要是时间、空间和人的变化。无用和有用，是相对的，会依据条件变化而变化。

小时候，讨厌辣蓼草，是因为它给自己带来痛苦，是从现实利益冲突说它无用。现在喜欢， 草变成花，是超越现实麻烦和生活功利，以无用成就有用，成就美的享受。

换个角度，这些湿地蓼子花重回稻田，对乡亲来讲，依然是杂草，依然有害。如果自己仍在农村，看到自家稻田辣蓼草，也依旧会毫不留情根除。或许，看到邻居满田蓼子花迎风飘扬，会感叹几句“真美”。 审美，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

是辣蓼草，还是蓼子花？拔草，还是赏花？有用，还是无用？王阳明先生说，草当除则除，陶渊明讲，“采菊东篱下”。一切随心自在， 致良知，看当下，一切由己，一切由心。

二

辣蓼草还是蓼子花，对青蛙而言，管你叫什么花什么草，能躲里面吃虫子就不错。对蛇而言，能偶尔藏身就挺好，叫何名不重要。

我们人却习惯作区分，做点区分也未尝不可。怕就怕，蓼子花叫多了，就忘了它是辣蓼草，一味只看到它的美；怕就怕，辣蓼草喊习惯，就忘了它也是蓼子花，一味只看到有害，甚至以蓼子花鄙夷辣蓼草。忘了它们本质上不过是同一种草本植物，忘了在一定条件下有害和无害可以转换。

辣蓼草和蓼子花弄混淆，无伤大雅。怕就怕，我们把自己的身份符号选择性搞混，钱局、赵董听惯了，就忘了自己还是钱狗剩、赵二蛋，专家、领导、老板、大哥……，被人叫多了，感觉良好、甚妙，就当自己是城市人文明人高雅人，人见人夸的蓼子花，就忘了自己本也是辣蓼草，就忘了自己的本来。有些人，辣蓼草一样在底层长期卑屈的活着，就自己也瞧不起自己，看到蓼子花都不敢抬头，就忘了自己也是蓼子花。

其实， 何必自傲，也无须自卑。撕掉贴在我们脸上各式各样的标签，简单一点，每个人其实都一样，本质上就是一个人。

三

无论叫辣蓼草，还是名蓼子花，有用或无用，那都只是人类立场，人类视野。对辣蓼草而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生长，拼命成长，抱团发展。

无人浇水，无人施肥，无人除虫，因为不受人待见，它唯有独自努力，独自拼搏。给点土壤就扎根，给点阳光就灿烂，一点也不娇气，不矫情。即使被人猛踩几脚，缺胳膊少腿，也绝不哭天喊地，过段时间，又生机盎然。

它知道，它不是牡丹、海棠，也不在温室花房，要生存生活，唯有靠自己。明知在稻田、沟渠随时可能被拔除，明知明天可能见不到太阳，它依然努力生长，依然尽情绽放。生命无论长短，曾经努力过，怒放过就好。 不仅在于长度，更在于精度。

这就是辣蓼草，多么卑微，又多么顽强。好不容易，辣蓼草变成人们眼中的蓼子花，但和牡丹、百合、水仙比起来，仍享受不到人类悉心照顾，依然登不了大雅之堂、庙堂之高。因为依然弱小，它们更加勤奋，更加抱团取暖， 即使星星点点，也要努力燎原成片。那一株株平淡无奇的蓼子花，绽放起来，汇聚成了魅力四射、沁人心脾的蓼子花海。很多时候，我们不就是辣蓼草，不就是蓼子花吗？ 不要小看了它们，不要小看了自己，团结起来，也能成就磅礴之力，造就惊人之景。

其实，无论辣蓼草、蓼子花，牡丹，百合，不要互相看不起，都不过是植物；无论富贵贫穷，职务高低，相貌美丑，不要互相攀比，都不过是人；无论植物、动物，还是人，在辽阔大地、历史长河、浩渺宇宙，都是命运共同体，又都是匆匆过客。万事万物浑然一体又各具秉性，世界本来就多姿多彩。作为独立个体，左右不了世界，那就 努力创造自己的精彩，尽情舒展天性，做最好的自己。

（感谢林志雄主任友情提供图片）

光辉岁月2728，制心一处，温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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