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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花漱》耽毵 ^第66章^ 最新更新：2011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09-01 09:34

　　轻装上路，承吟从尧城基本没带什么行装，一套换洗衣服是自己的；那个透着一股庸脂俗粉味道的药匣子她收拾收拾带上了；骨刃“藏拙”和玉涯的“守株”凑成一对长短剑，也是承吟闯荡江湖的第一个战利品，自然也一并带上。至于盘缠，她之前规划了好几天，每日在不同的房间转悠，那些古董花瓶儿、江南的绣品、蒙尘的字画儿，虽说应有尽有五花八门，凭承吟眼力却也辨不出哪个值钱，只好挑了几样轻便好携带的顺了去。本来还有些愧疚，想到季凖竟在她嘴里抢山药吃，又啃她脖子又叮她脑门，依旧羞愤地心想还是自己吃亏了。
　　也不能怪承吟拿那些宝贝，要能翻出银票儿来哪至于去拿那些金贵东西，再磕了碰了的。可季凖一直把她当个孩子惯着，没少给她花钱，却一个铜板儿不给她过手……承吟根本不知道上哪儿能摸着真正的票子。

　　当然，承吟也给季凖留了点儿念想。
　　她把他爹的汗巾子留给季凖了，又留下了一半儿子午轮。
　　这不是定情信物，承吟留下这两样东西，是为了给季凖表明一个态度。留下棉部的印记，表示自己放弃父辈传承下来的身份，在兵符一事上，更愿意自己把握得失；留下半刃子午，表示自己依旧承认连珞和季凖立下的盟约，不过还要留下半刃，表明自己对连珞盟誓的立场另有理解。
　　总之就是，告诉季凖，同谋不同路，我不跟你玩儿了。

　　季凖本来以为承吟好歹在汗巾子上给他留个字儿什么的，不要太婉约，有个“挥泪别君”、“去留相携”、“折柳予赠”什么的，他心里还能舒服一点儿。结果翻来覆去，她还真写了，寥寥草草两个字，“拜别”。
　　走的时候都哭成那样了，你还装什么陌路英雄啊？
　　哭笑不得，只好苦笑。

　　承吟走了三日，独行日子过得有点儿寒酸凄苦。出了尧城她刻意捡那穷乡僻壤的小城小镇赶路，因而从季凖那儿顺来的民脂民膏，大多有价无市——下苦人谁买那些玩意儿烧钱。承吟换不来多少银子，只好省着花。
　　行了四日，跑得比马还快，一直没好好合眼。承吟想着现下就是有人能追来，也早乱了方向，觉得可以进大点儿的州府，找间像样的客栈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此处里琼州旧址不远，是个新城，穿城有条河叫沂河，城就叫沂水城。

　　入了城先奔像样的铁匠铺。
　　承吟把“藏拙”亮出来，沉声问店家，“龙骨剑，削到一尺三寸，磨成断脊弯刃，多少钱的活儿？”
　　她当然不敢说这是人骨做的藏拙，拿出来之前还特意去了剑穗儿和镶石。
　　店家见承吟年纪轻轻，像是刚出师门不久的武家弟子，便有心讹她，张口就要五十两。
　　环视周围陈设，承吟挑眉，就这破手艺也敢要五十两？说实话，就是天工府来修“藏拙”，承吟也得留出三寸，生怕弄坏了。这粗鄙野店也敢堂而皇之欺生？

　　“跟店家你打听一下，”承吟捏捏自己眉头，“今年是武昭四十七年吗？”
　　掌柜被她问愣了，半晌点头说是。
　　“不是吧？”承吟抬眼蹬着那掌柜，“武昭四十七年没有这样要价儿的呀？我看这得是武昭一百四十七年，如果这年号用得下去！”
　　就算承吟再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柴米油盐，这一路从尧城逃出来，早不知道吃了多少的亏，再让个不入流的兵器谱子给骗了，她还有没有脸称连珞的闺女。

　　那店家果然也被承吟唬住，气势锐减，不过并未一时妥协，商量口气道，“嫌贵了？那……您开个价？”
　　“十两。”
　　“呵，”店家直摇头，“不带这样儿的，实话跟您说，五十两确实是店家我财迷了，不过十两……咳，姑娘，你好歹心疼心疼手艺人，这龙骨不比铁器，脆的很，磨起来是个细活，费工夫的。再涨点儿！”
　　承吟不是不愿意涨，只是她身上现银只有十两，还没来得及去当铺换钱。
　　不过还是先把价钱谈妥，承吟惦记着拿骨刃代替半刃子午好些天了，只带着一半儿称手的兵器，着实有点儿不踏实，“十两加一吊？”
　　“涨一吊？”那店家直乐，“你这小姑娘，看着灵气十足，像是那个大户儿逃出来的，言语却又觉得野大发了，竟像个乡野丫头一样敢说敢唬……这样吧，小丫头也挺逗乐儿，我给你保底儿的价儿，十五两，再胡闹，安生回家吧就。”
　　承吟心说找到住的地儿赶紧把季凖给的这身儿衣裳换了，老让人认成离家出走的。
　　“那成吧，”承吟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一串莹黄温润的佛珠再店家眼前晃悠，恁的亮眼，“陈年的老蜜蜡，无价之宝，本打算当个千儿八百两的，给你打个折，你再找我五百两好了。”
　　那店主吓得快中风，古董他不懂，不过这到底是谁家姑娘，这也太横了，他连轰都不知道怎么轰出去。

　　正当店家琢磨着承吟是找茬儿还是找茬儿还是找茬儿的时候，从铺子外面撩开帘子进来两个人。一身黑，大沿儿斗笠遮着脸。
　　这二位一脚踏进来，承吟便远远觉得两人气息不稳，是练家子无疑了，不过像是赶路急了，大大消耗了内力。随即又动用内功窃听二人耳语，“在这儿。”“可算赶上了。”
　　两人箭步挤到柜台上，店家虽不习武，自是见惯了武林中人，见这二位缁衣斗笠，一身煞气，赶忙扔下承吟迎上去，“二位是定做还是……”
　　头里一个没等店家说完，从兜里掏出两张大票，看不清是五百还是一千，“这姑娘的活我们付账，两日内改好，送到城西同游楼，给‘雪姑娘’就行……”
　　竟是个女人。
　　承吟来不及思忖这人话语，只觉声音有些熟悉。正纳闷，听另一人又对店里二三散客和一个擦兵器的小伙计环视一番，抱拳道，“今日各位在店中随意挑选，我二人请客；老板请给活计加二十两省亲钱……望各位领情，而后就当今日店中无我三人一行；若不领情，”那人刷的一声抽出身侧长剑，寒光一闪，柜台前的人也配合着亮出自家佩剑，二人显然是会剑气阵法，招式同套不同路。
　　利器出鞘，满室钢铁倏忽黯淡，“若不领情，刀剑无情！”
　　这个声音也也是个女人，也很熟悉，但是可以确定不是季凖的人。
　　柜台上那个人又顺手拿回那串佛珠，捏在手里凑近看了几颗珠子，才重又塞回承吟手里，淡淡对承吟传音入密，“已故贤皇后手制的遗物，小姐，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流入坊间比较好。”
　　“这等眼力……”承吟不禁出声赞叹。
　　那人也不说什么，伸手依次点了那佛珠靠近穗子的几颗。
　　承吟低头细看：贤皇后白忌宣手穿一百单八颗连心珀子赠皇儿子祈……
　　承吟后背竖起白毛，一时间也忘了去计较神秘来客的身份，只想着季凖知道她偷了老娘的赠物会不会把自己生吞活剥……看来真不能再见一面，到时候别说是入嘴的山药，就是五脏六腑也得被他掏出来生吞了！

　　当晚，承吟下榻沂水城最气派的同游楼，没花一分钱。
　　套间儿里，承吟闷头喝水，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坐着的一对面无表情的大姑娘。
　　“欺霜、傲雪……”承吟手里晃着茶杯，脚上晃着二郎腿儿，“啧啧，你俩真是神人！”
　　霜雪姊妹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欺霜的脑袋还磕在桌子沿儿上，声响巨大，铜头铁臂的姑娘没有半点儿反应，承吟倒是有点儿替客栈心疼桌子。
　　这都跪了十三四次了，问什么，这俩人都是先下跪告罪，折腾得承吟也懒得扶了，放下茶杯无奈道，“我难道是皇帝老子吗？”
　　欺霜傲雪看看对方，又看向承吟，都是拧着眉头耷拉着眼儿，好像真的在思考是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承吟无语间只觉后心阵阵儿钻心地疼，忍不住呲这牙用手去捂。欺霜傲雪见状赶紧上来，笨手笨脚要伺候。
　　承吟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不用，又指着对面的凳子命令她俩坐下。

　　“问什么就说什么，再有多余动作我就毒死你俩，信不信？”
　　俩人巴巴的点头。
　　“先说，啥时候跟上我的。”
　　“从小姐离开锦州府那晚上，就去缁山找了，天亮后到客栈，才算跟上。”
　　“胡扯呢吧，”承吟愕然，“这一路你们都跟着？笑书山庄你们也进去了，不可能啊，那个阵法只有一条通道。”
　　“山庄没跟进去。我们俩游泳过了江，也跟着上了山，不过山庄没进去。一直住在林子里。”
　　好么，两个大姑娘在深山老林里，猴子一样生活了一个多月……
　　“不对，还是不对，季凖不可能察觉不到你们吧？”
　　“王爷应该知道，他明里暗里一直想方设法甩掉我们，起初去山庄也是这点打算，我们为此吃了很多苦头。”
　　“结果还是百折不挠地跟上来了是吧？”承吟叹口气捂住脸，天门训练出来的人材，果然长脸面啊。
　　“其实，”一直没说话的傲雪开了腔，“王爷对我们有种想甩掉、又默许的意思……他和天门的势力一直就喜欢这样……咱家里也有王爷的眼线，明眼儿人都知道，也不点破。”
　　我该赞叹双方互相找不自在很有意思么？承吟心想。

　　“那这么说，我的行踪，连翰光都知道了？”
　　“基本不知道。”
　　“啊？”承吟纳闷，“那你们下河上山是白瞎的啊？来干嘛来？”
　　傲雪挠挠头，“我们不是本家的……”
　　欺霜接道，“我姊妹是跟大夫人过来的，是大夫人的人。”
　　承吟想了半天是哪个大夫人。
　　“大娘？罗施？给我做衣裳染头发那个？”承吟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头发。
　　“正是。”
　　“她老人家……也瞧上兵符了？”
　　“小姐说哪儿的话，”傲雪正色，“大奶奶派我俩跟着，万一有个意外啥的……”
　　承吟撇嘴，“我被季凖一巴掌糊掉半条命，怎不见你俩横空出世啊？”
　　承吟眼瞥着别处，没注意二人动作，等回过神，二人又是扑通跪在地板上。
　　“起来起来，我随便说的，”承吟只好上前扶起，“咱能别再跪了吗？练武的身子骨硬，店家没有天门的红木板子跟你们练膝盖骨玩儿。”
　　“其实，保护您倒在其次，总之有王爷，我们派不上用场的……山庄里的事，后来打听到，实属意外。”欺霜说着又面露愧色，承吟实在被俩人跪怕了，赶紧递茶碗让她俩喝水。
　　“主要夫人交代，你肯定是不能长久留在王爷身边的，万一离了去，我们跟着，有个照应。大小姐在北边儿也有些小势力，可以用一用。”
　　“她只让你们跟着我？没有交代别的？”
　　“没有，”傲雪摇头，“夫人说了，二夫人对她有恩，你对大小姐有恩，让我们照顾好便是。小姐去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
　　“我对承婕有恩，这怎么话儿说的……”承吟喃喃间突然想起那一副防孕的药来，心里不由得凉了。
　　好么，罪加一等。
　　本来戏弄、毒害皇室遗脉就够她去大西北扫一辈子雪了，这下又犯了掐断皇根儿的逆天大罪，可以尝试一下十大酷刑了。
　　幸亏她早就抱了必死的心态，罪无可赦的觉悟，只能增加她视死如归的决心。

　　“去哪儿都听我的是吧？你们有钱有力，又有裙带关系……”承吟不住点头，“行，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我吧。我要去京城。”
　　“这……”欺霜张大嘴，“这不是又回去了？您白费工夫从王爷那儿跑出来了……”
　　傲雪也说，“是啊……夫人还说你若能逃脱一定会浪迹天涯……”
　　“大娘还挺了解我，”承吟笑道，“去不去京城是一回事，和谁一起去又是一回事。”
　　心里道，季凖已经暴露了，我和他一起，彼此都麻烦……
　　“浪迹天涯之前，我想把爹娘欠下的帐结了……你们放心，我去看几个父辈旧友，看完了，有的是下半辈子……”
　　“不然，和大小姐接个头？”傲雪已经开始为承吟谋划。
　　“你想害死你家大小姐？还是想害死我？”承吟终于习惯对这两个一根筋的丫头不拐弯儿说话，“不动声色去，谁也不惊动，谁也不连累，到时候你们抽身也容易。”
　　两人思索一阵，诺诺道，“小姐说得对。”

　　三人都沉默半晌，承吟想着一肚子的心思，欺霜傲雪看着她发呆。
　　突然傲雪道，“咦，可咱们现下这线路不是往京城直着走啊？绕得很！”
　　“的确不直，”承吟伸个懒腰往床上躺了，“我要去趟琼州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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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开学了，本来就懒，开学更懒……
　　不过向大家保证，我尽量保证周更一到两次。我今年年末到明年春天之前，真的会很忙很忙，更得不勤，就请见谅吧，解放之后我会出新文酬宾的。

　　令，由于更新太没规律，我很怕你们以为我弃坑了，所以，今天做出如下郑重宣告：

　　以我下半生及下半身的幸福及□□向大家保证，此文，不V，不坑，不换男主，不NP，但男女主绝对强大，万年不死，堪比星矢小强。
　　（连二爷就别强迫我HE了，人都没了多少年了……)

　　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