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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农业新品种保护十大典型案例，农民自繁自用种子缘何被判侵权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1-12 00:17

11月6日，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十大典型案例发布。其中，安徽隆平高科种业有限公司诉田学军侵害玉米“L239”品种权侵权纠纷案，因对厘清“农民自繁自用授权品种的繁殖材料”范围具有指导价值而入选。

这十大典型案例由农业农村部种业管理司、农业农村部植物新品种保护办公室组织专家评审产生。评审以近年来发生的品种权纠纷案件为基础，综合考虑案件的社会影响、所涉问题典型性、涉案作物种类的分布、案件类型等因素。

据介绍，田学军侵害玉米“L239”品种权侵权纠纷案是作为涉及如何判定农民自繁自用种子的典型案例。该案经张掖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决被告田学军赔偿安徽隆平公司15万元。

发布组织方认为：本案的典型意义在于明确界定了农民自繁自用种子的范围。本案被告虽具有农民身份，但法院根据证据保全程序中确定的被控侵权品种的种植亩数，以及考虑玉米制种比一般种植成本高、产量低的特点，认定被告提出“种植玉米是为了喂养牛羊，属于自繁自用”的侵权抗辩理由与常理不符，构成品种权侵权，应承担赔偿责任。

关于农民自繁自用种子范围如何界定一直广受各界关注。上世纪农民收获后会预留一部分优质粮食作为下季播种种子，很少有购买种子的情况。随着种业市场的日益成熟，现今买种子播种已成为常态，但也有一部分农民仍保留传统留种再种植的习惯，此不应被法律规定而产生的品种权所剥夺。我国在相关立法也充分考虑到这一传统生产习惯，对农民自繁自用赋予了免责特权。

2000年7月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种子法》，将“许可保护范围”“自繁自用”作了详细规定，农民“自繁自用”享有豁免权，但未经种权所有人授权、用于商业生产就会涉嫌侵权。如，第二十八条规定：任何单位或者个人未经植物新品种权所有人许可，不得生产、繁殖或者销售该授权品种的繁殖材料，不得为商业目的将该授权品种的繁殖材料重复使用于生产另一品种的繁殖材料。第二十九条则明确，利用授权品种进行育种及其他科研活动，农民自繁自用授权品种的繁殖材料，这两种情况可以不经植物新品种权所有人许可，不向其支付使用费。

同时，《种子法》给农民自繁自用种子的销售、交换的行为予以撑腰，但前提条件是出售、串换是“剩余的”。该法第三十七条规定，“农民个人自繁自用的常规种子有剩余的，可以在当地集贸市场上出售、串换，不需要办理种子生产经营许可证。”

即便如此，在2015年种子法修订草案二次审议稿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前，对上述第三十七条所规定，部分代表、委员在审议时仍表示有风险，有委员甚至建议将该条删除。理由为：如果农民将自繁自用剩下的种子拿到市场上销售，这些种子将难以得到监管和保证，买这些种子和接受串换种子的农民在用种上存在安全隐患。如果产生用种质量纠纷，也无法进行追溯。不过最新《种子法》修订版在2015年11月4日通过时，此条仍作保留、也未作改动。

回到开篇这个“典型案例”，被告农民田学军提出“种植玉米是为了喂养牛羊，属于自繁自用”，但因超出了“农民自繁自用授权品种的繁殖材料”范围，其侵权抗辩理由并没被法院采纳，最终被判赔安徽隆平高科种业15万元。这一“典型案例”今日再次归纳发布，实际上是给种粮农民提个醒：自繁自用种子数量是有限制的，以不超过留种数量为宜；自繁自用种子也是有范围的，以不谋取商业目的为界。如果任意扩大自繁自用种子的数量和范围，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造成侵权。

需要强调的是，加强植物新品种保护是我国实施国家创新驱动战略、建设知识产权和种业强国重要组成部分。根据1997年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植物新品种保护条例》的规定, 植物新品种保护法赋予育种者这一种权所有人享有排他的独占权；这种排他的独占权，旨在保护育种者的权益，激发育种者研发培育新品种的动力，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而自繁自用的设定，其目的还是在于平衡农民与种权所有人之间的利益。如果没有数量限制的任意出售、串换，其行为性质就会演变为“自繁自销”而非“自繁自用”，进而伤及育种者的权益和积极性。

此次入选十大典型案例的还有敦煌种业先锋良种有限公司诉新疆新特丽种苗有限公司、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一师四团侵害玉米“先玉335”品种权侵权纠纷案，这是植物新品种侵权纠纷中获高额赔偿的典型案例。发布组织方称：该案的典型意义在于，“先玉335”是外国企业在中国获得的授权新品种，本案判决体现了中国政府对所有授权品种的保护一视同仁、平等对待，体现国民待遇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