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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淡如菊—关于何济洲书法艺术的禅意花语 胡正良

来源:花匠小妙招 时间:2024-11-03 07:08

与何济洲先生在丽江相遇时,正是秋菊烂漫的季节。此后,每每看到菊花,我都会想起他和他的书法。也许是花香弥散的久了,也许是流连忘返的醉了,我突然想把“人淡如菊”这则花环套在他的头上,并顺便摘下一片花瓣,品读着充盈其间的关于其书法艺术的禅意花语。

让一朵花富有禅意,那是自然世界赋予生命的绽放与修行;让一种艺术富有禅意,并以花语来释放如菊的恬淡与卓然,那则是社会生活给予人生的磨砺与启迪。作为从农耕文化的发祥地——甘肃庆阳走出的书家,当东汉思想家王符、明代书画大家米万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姹紫嫣红时,禅意的种子已在济洲的生命和书法里孕育。只不过这种孕育,是以情意的蓄积、诗意的探求,为前提和铺垫罢了。

其实,在中国书法史上,以情意的浓郁,诗意的灿然,来达到人淡如菊的禅意浩渺者并不是太多。遥望一下灿烂星河,可以说,最早人淡如菊且释放禅意的是钟(钟繇)、张(张芝)、羲(王羲之)、献(王献之),他们在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上,以洒脱娴静拥抱喧嚣红尘,以落花无语,留下了阵阵幽香;渐次排列的是顔(颜真卿)、苏(苏东坡)、黄(黄庭坚)、米(米芾),他们在潮起潮落的人生旅途中,以坚贞守望执着,以举重而循若轻,在繁华背后,释放了击节而歌的悲怆与苍茫。若把目光放之现当代,于(于右任)、林(林散之)、赵(赵朴初)、启(启功)或是最佳人选,他们或身名显赫而隔海望乡,或默默一隅而老列殿堂,或击破纷扰而仙风道骨,或痴迷书斋而清丽皇朝。

于是,有人惊呼,一花一世界,一点一乾坤。我在解读这些书法先贤们的如菊历程时,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突然云烟在眼:他们都自觉或不自觉地用情意的绿叶,诗意的枝干,去凸显如菊的花语,并最终以“禅意”来盛开不老的生命,最终走向走进了圣坛。作为后来者,这就有了“用一根线条去漫步”(保罗.克莱)、用一片花瓣去芬芳的参照系。

客观地说,能够走向这个参照系的书家,在当代其实是很少的。在书法院工作室名家大师多如牛毛的今天,在浮华浮夸已成时尚并被大肆追捧效仿的当下,以平淡对待名利,把荣辱诱惑挡在门外,以平和心态去彰显从容定力,进而修得人性人格的完善、人品艺品的升华,这是十分另类和罕见的。但济洲耐住了寂寞,守住了底线,没有随波逐流,做出了“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朱淑真)的卧薪尝胆式选择。这一选择,让济洲多了人格修炼上的炼狱体验,多了艺术追寻上的蜕变之旅。

如同田野的花需要泥土滋润一样,济洲书法艺术呈现的情意、诗意、禅意,永远是他脚下那片厚土的馈赠。在多年的花期孕育中,他曾以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苍茫气概,两千里路入京华,一骑执着追先贤,其“三意”释先贤的求索路径在当代中国已渐成风景、渐立气象。

在这组风景和气象里,济洲释放的情意,融入了庄老思想的朴素与超然,五十余载以临帖而求形像神似的描摹心路,或许最能证明这一点。在情意的花海里,他体味过篆隶的齐律之美,楷书的方正之美,行书的灵动之美,草书的飞天之美。耳濡目染间,以“结体的奇正、疏密、宾主、参差”为原点,完成了由线启情、由情启象的原始本体实践。这与苏珊.朗格所说的“艺术是人的情感的符号形式的创造”一脉相承,只不过济洲舒展情意的参照是巨臂大师、名篇佳作而已。所以,当我驻足他临摹的兰亭序、祭侄稿等众多作品时,常常为他读懂了先贤的喜怒哀乐而感叹,更为他发现了“人性的不断觉醒”(王岳川)、进而“不断弘扬生命力的历史”(王岳川)而沉思。给情意添加怀旧的翅膀,让它穿越时空在历史里飞翔,米万钟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为后辈乡党题词庆贺的。

完成情意的蓄积,就一个人或一个书家而言,只是走过了一段复印历史的路。把或浓烈或悲怆或激昂的情意升华为诗意,那则是人格的完善,艺术的第二次飞跃。济洲从情意走向诗意的过程,与他地域层面的流转息息相关,与他师承的接续紧密相联。陇上的黄土赋予他线条的稳固,黄河的浪花赋予他结体的飞溅,京华的烟云赋予他墨色的凝重,而这些属于表层的意蕴,最多只能看作激起情意、催生诗意的外部因素。而起主导并相互贯通的,则是林散之、赵朴初、启功、欧阳中石等方家的教诲与启迪。那就是让章法在接受了线条、结体、墨色的洗礼后,找到了绽放的土壤,并初步开出菊花的式样来。这期间,济洲“躲进小楼成一统”(鲁迅),在燕园旁放逐了属于诗人气质的浪漫一面,在诗意境界里一砖一瓦地修筑着展示活体汉字的韵律大厦。逡巡在这座大厦的周围,看思索的线条涌出诗意的花语,这难道不是“二王”法书的千年一谭,难道不是“二王”潇洒魏晋后一抹起自北方的“抽象冲动”(沃林格)?

从情意的花海发出诗意的花语,济洲走了五十多年。也许是这一路的风景过于变幻无常,让他看淡了风花雪月,看惯了世事沧桑,看清了红尘眷恋,在迈入天命的门槛时,他突然有了禅意的向往。我在长久审视他最近完成的《心经》、《道德经》、《金刚经》等诸多小楷长卷时,看到了他从儒释道聚集思想内核,开始对书法本体“不疑不悟,大疑大悟”的美学反思。这种反思,我把它称为禅意向往。其实,在禅意的流变里,不论是秦汉立宗、魏晋登极,还是唐宋尚法、明清标意,走的都是一条回归苍茫、虚无自我的逸世之路。正在路上的济洲,此时是超然的。他不再作年少时的无病呻吟,不再作青春时的喷薄冲动,有的只是一份淡在骨气之内的寻常坚守。这份坚守使他即便离开故乡再远,也时刻留有陇上的温度,使他即便沉潜再久,也能散发饱含诗意的一缕温馨。因为,他已经站在了历代书法巨人的肩膀上开始远望禅意的风景。

济洲正在追求的禅意,源自汉字的力量,源自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历史基因,他在近乎无我忘我的境界里,用线条讲述着中国故事,用墨色释放着中国声音,用思想传递着中国气象。这期间,在长安街不远的地方,他以一份浩淼心胸与心斋小我的豁达和超然,以那种“修到梅花”后的孤绝,把佛前那株受人膜拜的定式青莲,在经历了时光的多次拷问后,孕育成一种风骨、卓绝为一道气韵。如果要借王国维的境界说一比,济洲找到了情意之第一种境界、诗意之第二种境界、禅意之第三种境界互为流转的基元。可以说,济洲在传递和点燃的思索中,走上了连锁突变的文化自觉之路。

其实,作为一个书家,传承先贤衣钵,处处充满艰辛,时时面临陷阱。有的人在情意里挥洒后,忘乎所以,表现形式上的滥情和虚伪,掩盖了求索路上的真实自我;有的人在诗意里陶醉后,走上极端,过分的修饰和雕琢,肢解了书法本体的原有韵味;有的人进入禅意的门槛后,悲观遁世,远离现实生活,其梦一样的所谓回归,再也无法使艺术的本性把“存在着的真理将自身置入”(海德格尔)。这既是做人的悲哀,更是为艺的失败。究其原因,主要是情意、诗意、禅意之三种境界无法形成流畅的回路,无法构成互为因果的价值实现形式。一般而言,情意融入的是书家创作意向的客观选择与描摹,它贯穿在书法创作实践的初级阶段;诗意凸显的是书家创造组合的艺术追求,它伴随在风格形成的中级阶段;禅意诠释的是书家的心路历程,践行的是“意与灵通,笔与冥运,神将化合,变出无穷”(张怀瓘)的最高境界,它奠定书家在书法史里的位置。

如果要给济洲的“三意”勾画出一条轨迹,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情意阶段的济洲,以为人的热情奔放,衬托着书法艺术的天马行空。他在广泛涉猎后,试图以苏、黄的养分来滋养自己的园子,构架自己艺术天空的雏形。诗意阶段的济洲,以做事的金石之气,添加着艺术的魏晋风流。他在博采众长后,借助着欧阳中石先生的阳刚之气,向着“二王”的经纬款款走来。禅意阶段的济洲,以学养的摄入与丰厚、以佛学的感悟与觉醒,不断地滋补自己、淡然自己,他不在寻求个性的张扬,而把信仰深深地植入骨髓,不惜让肉体千百次地下地狱,而精神却始终向往着艺术的天堂。这让他在浮躁的当代中国书坛,有机会成为一道静谧的风景,有机会成为文化复兴视野下的一则书法注解。

把一个人读成一朵花,是需要时间的。把一朵花读出一个人和一种艺术的禅意来,是需要思辨的。人淡如菊或许不适宜当下的语境,但就艺术的锤炼而言,它是必须走过的孤独之旅、殉道之旅。正如人类思想史上,许多先行者倒在了思想的路上一样,济洲也不一定能达到那个终点,但他已执着地走在了路上。

(原载上海文艺出版社主办的《天和艺术》2016年第5期)

何济洲简介:何济洲,男,著名文化学者、书法家和艺术评论家,现任中国国际书画艺术研究会副秘书长、《书画中国》报主编,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大学高级访问学者、中华佛教书画文化艺术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国大众文化学会常务理事,曾师从林散之、启功、欧阳中石等先生。

作者简介:胡正良,男,江苏睢宁人,1969年12月出生,研究生学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书法美术评论家,康德哲学研究学者,研究员。现供职于南京海关所属宿迁海关,手机:13611583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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