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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插花】唐代供佛皿花与宋代拜月瓶花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0-26 14:22

唐代供佛皿花

——敦煌壁画《都督夫人礼佛图》插花还原

莫高窟 130 窟女供养人像,人称《都督夫人礼佛图》, 都督夫人号太原王氏,是天宝十二年(753)前后出任晋昌郡都督的乐庭瓌的夫人, 本是名门闺秀,随夫镇边多年。敦煌人修建 130 窟大佛时,王氏夫人带头捐钱,按照当时习惯,她的形象与大佛同在。

20 世纪 40 年代,有人揭开莫高窟 130 窟外面的表皮,才发现这幅壁画藏匿其中。当时的画面残破严重,模糊不堪,色彩黯淡,遂由当时的敦煌研究所段文杰所长做复原性临摹。他在研究古代服饰史、古代妇女化妆史后,在“物必有证”的基础上用六七年的时间最终完成了该幅壁画的复原临摹。后人对该画的临摹多以此版本为基础,如本图为史苇湘和欧阳琳于 1996 年秋所作。

画面从右到左依次为都督夫人、她的两个女儿、九名婢女。人物身量递减,等级森严。图中画像最大、高髻华服、体形丰腴的女子就是都督夫人太原王氏,人物旁有题记标明身份。唐代的太原王氏地位非常显赫,是一个名门望族,民间有“天下王氏出太原”之说。紧随其后的是分别穿绿裙和黄裙的两位少女,题记写明“女十一娘”和“女十三娘”, 是太原王氏的两个女儿。十一娘梳高髻,十三娘戴凤冠,两个少女妆容繁复,面颊、嘴角、眉角处贴有花钿,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发饰部分讲究“削发露额”,并剃掉眉毛画出蛾眉,是当时最时髦的妆容。后面几位侍女身着圆领衫、腰束带,典型的男装打扮。她们各依年龄结出不同发式,或捧花、或执壶、或持扇、或擎奁、或端镜,均为布施所用器物。

紧跟在后的两位侍女身量最小,各捧着一个圆形花盘,里面用堆花的方式放置着白花绿叶若干。根据画面中生长的植物季相,即蜀葵与石竹开花、柳树碧绿成荫等现象所反映出的时间点以及盘中花型、花色、叶形等因素判断,这两盘准备供佛的堆花花材应为栀子花。唐代人对栀子花十分喜爱,许多诗人都写诗咏过栀子花,因此将其用作供佛布施的花材有其合理性。佛教徒以鲜花供奉佛前的供养法式被称为供花,原始的供花有三种形式:散花、堆花、瓶供。其中散花是将花瓣洒散于法会现场; 堆花是将鲜花堆放于花皿之中,又叫“皿花”;瓶供是将花插入瓶中, 并盛水延续花命。本次还原作品因时间限制,采用白色茶花代替栀子花, 尽力追求花型与原作的贴近。

宋代拜月瓶花

——宋《瑶台步月图》插花还原

《瑶台步月图》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绢本,设色,纵 25.6 厘米, 横 26.7 厘米。本幅无款印,对开,有清乾隆皇帝所题七言绝句一首, 钤乾隆内府诸收藏印,入《石渠宝笈续编 · 养心殿》著录。该画原属故宫旧藏,因册页右上方有裱边旧题签“刘宗古瑶台步月”,故多认为其作者为北宋画家刘宗古。2008 年 3 月紫禁城出版社曾出版《故宫博物院藏品大系绘画编 2》,将该画作者定为南宋画家陈清波,极可能是在画中发现了陈清波的落款。

刘宗古,北宋汴京(今河南开封)人,善画人物,亦作山水,尤长屋木、舟车。宋徽宗宣和年间(1119 - 1125)为画院待诏,靖康之变后流落江左,绍兴二年(1132)朝廷寻访“车辂式样”,宗古进本合用, 因此复职,任举车辂院。画迹有《松下弈棋图》与《仕女图》等,著录于《绘事备考》。陈清波,南宋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工山水,最擅长画西湖全景。宋理宗宝祐年间(1253—1258)为画院待诏。传世作品有《湖山春晓图》等,笔致清润秀媚。陈清波《湖山春晓图》落款“乙未清波作”隐藏在画中,而《瑶台步月图》中同样有隐藏于画中的字迹“清波作”,故被推测为陈清波作品。该画描述的是中秋佳节仕女赏月的情景。画面为边角式构图,图页右下角的局部建筑采取的是“届画”的画法,精准展现了瑶台的每个建筑构件。台基由斗拱托起,坚固稳重中透着轻盈灵动。台面铺设菱形地砖, 四周环绕深色勾栏,其基本构件如寻杖、华板、间柱、望柱皆备,没有过多的繁缛装饰,仅在转角处设精美的莲花形柱头装饰,显得雅致、含蓄。画面左上角有丝丝浮云所代表的空濛夜色,深远幽静。在浮云之上, 一轮明月朗照,点出“瑶台步月”之主题。

三位身着褙子的主要人物或手端供品,或举杯许愿,或托盘作陪,正在进行中秋拜月的活动。左右各立一位侍者,或执扇,或执壶。人物右边有设于台上的方桌一张,上有插花作品一件及杯盘等物。仔细看那树影,片片树叶深绿,叶下枝上开着簇簇橘色小花,当为中秋时节最具代表性的桂花。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剪下几枝开得正盛的丹桂,插入花觚之中以应拜月之雅事。

还原此件作品时,正是在中秋之际选用盛开的丹桂插入宋瓷花觚之中,力求整体花事活动的还原。宋代诗人杨万里的《月桂》诗写桂花“: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月中有桂树,女子拜月祈愿以桂为供,实乃切题应景。

以上内容节选自2018年上海书展首发新书《历代插花》，若有出入，图文内容均以出版物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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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历代插花》序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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