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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为先有用为次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11-24 12:08

       清晨，天色阴郁，小雨淅沥。坐在阶教背单词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这辈子该干嘛？好吧，这个问题太庞大了。所以我也就以极不严肃的态度略微考虑了一会儿。以下思维不严谨，逻辑不缜密，仅为戏谈。
       之所以想到这码事儿，其实是觉得，有时候活着就跟玩游戏似的。刚开始玩一个游戏，觉得很有趣很着迷，同时也觉得这是件很有用的事情。但是，玩过一段时间后，关也通完了，级也升满了，开始觉得没劲了，然后去换下一个游戏，如此反复而已。人活着不也是如此么？
       有一段时间，我很希望从事研究学术的道路，即便现在也是如此。之前是因为喜欢高中的语文老师丹侠，而之后是因为拜读过几位大师的著作，听闻其生平事迹，仰慕其学术功力与人格魅力。但是当我为考研要去背诵很多乏味的材料，而不是随心所欲地去看自己喜欢的书时，我发现它开始变得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有趣了，就像一个玩久了的游戏一样。
       在来图书馆的路上，我拿“阶教猜想”问猴子（骨灰级游戏玩家），他颇得意地笑着说：“你别跟我说什么游戏人生的事儿，一看你就是游戏玩得少。怎么会没劲呢？刚开始的时候打怪，打完怪了就PK啊，PK没劲了就卖装备呗。当然你要玩的是单机，先通关，通关以后可以研究细节啊，然后在网上发攻略。骨灰级玩家有时候花很长时间研究一些很蛋疼的细节——比如超级玛丽最远能跳多远，然后换算成现实中的距离——被大家奉为大神来膜拜。”
       恕我冒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大师跟大神是一样的。
       当然，你可能会说：游戏和学术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从技术性而言，二者是相似的。学术先研究问题，为打怪；问题得解，方法既立，便各立门户，互相辩难，为PK；通过辩难，声名得显，主义得彰，便授之于徒，为卖装备。学术首先解决重大问题，如游戏优先要通关；重大问题得解，便着手次要问题或考证训诂等细枝末节，为研究细节；著书立说，为发攻略。
       从实用性而言，有用无用皆相对而言，要看目的和受众。原子弹一定比鸡蛋灌饼有用吗？
       我依旧佩服那些学术前辈们，也相信他们认为学术是有趣而有用的。但我的问题在于：有趣和有用不可兼得时，怎么办？
       胡适评价梁启超曾说他“影响甚大而自身的成就甚微。近几日我追想他一生著作最可传世不朽者何在，颇难指名一篇一书。”而梁启超曾说“我是学问趣味方面极多的人，我之所以不能专积有成者在此，然而我的生活内容，异常丰富，能够永久保持不厌不倦的精神，亦未始不在此。我每历若干时候，趣味转过新方面，便觉得像换个新生命，如朝旭升天，如新荷出水，我自觉这种生活是极可爱的，极有价值的。我虽不愿你们学我那泛滥无归的短处，但最少也想你们参采我那烂漫向荣的长处。”任公此言，甚合我意。
      当趣味性降低时，仅靠责任感与使命感是很难保证长期的坚持与全身心的投入的。人的注意力有限，不必抱残守缺，而应主动去发掘趣味。范曾说：“一息尚存，从吾所好。”转换一下注意力，全身心投入就好。归根结底，还是如何看待“有用”的定义问题。既然“有用”是个相对概念，那还是以有趣为先吧。虽然可能有些自私，但人怎么活，只要不妨碍他人，终究是件私人的事情。看了张公子的故事，不觉赧颜。这些年，自己实在是无趣了太久，很不满意现在这种状态。如果真喜欢学术的话，人生何处不学术？就像有趣的人，在哪里都会有趣一样。
       何况，有趣了，自然会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