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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小传35:袁鹤侪丨注重“气化之说”,擅治伤寒温病、痨瘵、疟疾等

来源:花匠小妙招 时间:2024-10-03 23:44
每天一期,陪伴中医人成长

I导读: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中医的传承,靠的是一辈一辈人的不断接力,才能绵延至今。在中医几千年的传承中,出现过很多的医家,虽然他们的名字不是很响亮,也许你也从未听过他。但小编想通过这个小专栏,让大家尽可能了解那些中医的前辈们。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前辈是我们的阶梯,我们是后辈的阶梯,如此一代一代,薪火相传。(编辑/居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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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袁鹤侪(1879~1958),名琴舫,字其铭。河北雄县人,北京著名老中医之一。

1906年毕业于京师大学堂医学馆,曾供职前清太医院御医兼医学馆教习、那拉氏(慈禧)随侍御医。辛亥革命后,任京都内城官医院内科医长。并与太医院同仁,创办了京都第一个中医学术团体——北京中医学社,任副社长。1933年任华北国医学院教授。

解放后,任中华医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科学普及协会理事、北京中医学会耆宿顾问、北京中医进修学校教授,并任协和医院、北中医顾问等职。先祖生前为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市政协委员、中苏友好协会理事。

先祖致力于中医事业五十余年,对《内》《难》、伤寒、温病皆有精研,在中医学术及临症实践上颇多建树,对中医事业的发展及中医教育等方面有重要贡献。曾著有:《太医院伤寒论讲草》《伤寒方义辑粹》《温病概要》《温病条辨选注》《中医诊疗原则》《医术经谈》《袁氏医案》等。

在20世纪20年代,由他主持组织北京中医学社同人积资,将原清宫所藏的一批古典医籍的木刻版予以修订、重刊。如《灵枢》《素问》及明代医学丛书《医统正脉》等,即是其中之一。

至今,先祖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了,回首往事,其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他不仅是一位慈祥的长辈,更是我习医的启蒙老师。今天追忆他的业医生涯,整理其学术思想及临床经验,以志怀念。

矢志不渝 功在不舍

先祖生于书香门第,其父名琥,为前清昌平学正官。他早年随父,幼受庭训,少年好学,攻读经史诗文。

14岁时,不幸父母皆染热病,两月间相继去世。因生活所迫,学业未竟。饥寒交迫之中,自己又身患重病,幸得亲邻资助,始得康复。他思双亲病故之情,感身染重疾之苦,遂以不知医为恨事,故立志学医以济世活人。

斯时正值废科举而兴学堂,他即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考入京师大学堂医学馆。此后,他终日废寝忘食地刻苦攻读,博览诸家,潜研经典,终以优异成绩毕业。

出而问世,以精于《内》《难》,擅治伤寒而初露锋芒。其后,又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入前清太医院,任太医院御医兼医学馆教习(相当今之教授)。当时他尚不到30岁,这样年青即成为御医及教习者并不多见。

据《太医院晋秩纪实碑》碑文所载:“除蒙恩特赏御医之员不计外,其挨次递升至御医者,非年过五十不克到班。”《太医院志》亦载:“本院亦设有教习厅,于御医、吏目内择品学兼优者二员充任”。显然,他是以品学兼优而被破格任用的。

为清皇室医病,不仅要理、法、方、药贴切妥当,而且要药性平和,效果显著。否则,随时有身家性命之危,必须审慎为之。然而这却使他从中摸索出一套用药平和、法度严谨、药少力宏、出奇制胜的医疗经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治疗风格和学术思想。正因如此,他被选为那拉氏(慈禧)随侍御医。

辛亥革命后,先祖即悬壶京门。曾任京都内城官医院内科医长,每日求诊者盈门,活人无算,对许多疑难大症有所建树。他精深的学识和宝贵的临症经验深为后学所敬仰。

品端术正 两袖清风

先祖一生清贫简朴,历尽坎坷。时局变迁,几经波折,加之早年双亲病故,中年丧子,晚年丧孙,一人担负着孀孤七八口人的生活,其贫困之状可知。在精神上和精力上受到种种磨难。但他并不因此而意志消沉,反而更激发了他献身医学的斗志。

他深深体会到贫寒人家的饥苦,有病求医之难。故学医问世之后,虽声望日高,求诊者日增,但他从不自恃骄矜,依然审慎为之。对自己始终是淡饭粗茶,对病人则一视同仁,以济世活人为宗旨。对贫苦患者或送之以诊,或资之以药,均为常事。有的还资助吃住路费。先祖常说:为医者以活人为先,断不可有商贾之为。

对国民党反动当局废止中医案,他十分愤慨,毅然联名请愿,振臂高呼,力挽狂澜,与反动势力抗争。

抗日战争期间,先祖隐居寓所,不愿为日寇出诊,因而曾多次被反动当局刁难。虽生活无源,宁肯忍饥挨饿也绝不苟且求荣。每当无米就炊之时,先祖即静坐吟诵古人诗词歌赋,用以振奋精神,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怀。真可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堂堂正气,刚直不阿,保持了民族气节。

他这种不图名利、不逢迎名贵、不投机钻营权势、周济贫苦、济世活人的高尚品德在病家之中争相传颂,在同道之中亦传为佳话。可以说,当时他以“医技精良、品端术正”而名誉一时。

审慎求实 精益求精

先祖毕生致力于医学事业,他探求医理总要溯本求源,问其究竟,从不敷衍。他身体力行,严以律己。读书求学,每每纵观历史,涉猎经史子集,横贯流派,详参各家学说,逐句剖析,反复研讨。

他善于取历代诸家之精华,乐于学习同道之长处,从不自恃门户之见,闭门自守,而是不论派别,各取其长。融各家学说于一炉,兼收并蓄,使之更臻于完备。

他读书学习要求自己“眼到、心到、手到”。其至要之处,则录于《先哲格言》之内,且经反复回味,上口成诵。有所领悟之时,则将自己的心得体会记于《管窥小语》之中。

数十年如一日,昼以医人,夜以读书,孜孜不倦,锲而不舍,因而对《内》《难》之研究,有较深的造诣和独到的见解,尤其重视“气化”说,对“天人相应”观点及燮理阴阳问题有所阐发,注重其指导临症的实际意义。

先祖对仲景《伤寒论》尤有精研,他不仅在理论上有所建树,临症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正如其自述云:“余潜心研讨者,伤寒也……自习医以来,每于医籍中涉及伤寒者,则必加意研究。及读《伤寒论》,更详参各家论说,以期明晰。故自问世以来,经诊此病最多,而治愈者亦最多,惟经诊即愈,不待其剧而后救之,亦所谓'曲突徙薪’也。”

这说明他治病多治其萌芽,防患于未然。临症若此,难能可贵。他在《伤寒论》方面的著述就是积数十年临症及教学经验而写成。其论述精辟,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言简意赅。

如在《伤寒方义辑粹》中论桂枝汤时云:“此方之所以解肌,实益卫之本气而祛风邪。则邪之强者不强,荣之弱者不弱,而荣卫和矣。故君以桂枝,桂枝者助太阳化气者也。

夫风之中,因卫之虚;而卫之虚,实原于下焦火弱,太阳之化气少,经曰卫出下焦是也。观于论中治下焦寒水,多苓桂并用者,可知矣。其云桂枝散卫中之风者,以其味辛能散,益卫而不固表,卫充则风散而表自固也。

夫肌肉为阳明胃土之所合,故方中用甘草、大枣。甘、枣皆多脂液而味甘,所以培中土而益荣也。经曰荣出中焦是也。生姜味辛能散,佐桂之辛,以助其散邪之力。

尤妙在芍药一味,夫荣之弱,实未受邪。若不以芍药固护阴液,则卫本邪强,加以辛甘化阳之药,则阴益不敌,能保其邪之不内陷乎?以芍药之苦酸微寒固护之,则荣可保无虞矣。观于寒伤荣者之不用芍,则此方用药之义跃然矣。

以姜佐桂,直走太阳之表,以散卫分之风。枣甘能和,以益荣而行脾之津液,复以芍药固荣,以防其内陷。饮粥以助胃而和阴阳。中州得和,阳明之气能充达于其外合,则肌表之邪可解矣。”

足以看出,虽是桂枝汤方解,然而其理论上涉《内经》,旁及诸家,将桂枝汤组方之意剖析得十分清楚明白,从而启示人们对其调和营卫作用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其见地之深,论述之精,足以启迪后学。

不仅如此,为了更好地指导临症实践,他还从动态变通的角度出发,指出了桂枝汤随证加减之要点:“桂枝汤以桂、芍分治荣卫。卫出下焦,太阳火弱而卫虚者则加桂;荣出中焦,脾阴不足而荣虚者则倍芍;下焦阳衰而寒甚者则加附子;中州阴虚而邪热者则加大黄。此数方加减之妙也。”

寥寥数语,宗经旨而集众长,将桂枝汤及其变方的立意、加减化裁的要点及内在联系跃然纸上,使人豁然,耳目一新。

先祖研讨学术,或是或非,从不牵强,而是论之以理,求之以实。其立论持平,不以偏见取舍,见解不同之处,还两存其说,以启后学深究其理。偶遇创新之见,则附录于后以博其识。然发现有质疑之处,即便是先贤名家之论,也不轻率附合。

如对《伤寒论》原文第27条,桂枝二越婢一汤证,前贤对此方多有注解,但他觉得似未允协,故云:“此方之义,窃尝博考各家注解,均未敢信其当然,恐未必合于经旨,姑缺之以待详参。”自此可见先祖治学之一斑。

虽然此二部著作当时为医界传诵,争相传抄,但先祖从不自恃骄矜,仍反复推敲,不断修改,精益求精,力求其更合经旨以示后学,使人读后可得其要,用之即得心应手。

经验宏富 疗效卓著

先祖在数十年临症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治疗经验。对温病、痨瘵、疟痢、妇科诸门尤有精研。早在30年代,基于当时未有特效抗痨药,而视痨病(似今之结核)为绝症,故先祖在临症实践中反复摸索,总结出治疗痨瘵的经验。

著有《痨瘵概要》,归纳出:清心养肺、滋补肝肾、益阴清热、益气补肺……等十余条治疗法则。每法均列有临症验方、药物化裁。并于调养法中强调空气疗养的重要作用。当时据此治愈者众多,起到了积极治疗、为患者解除病痛的作用。这在抗痨西药未产生的当时,是十分可贵的。

例如:30年代中,曾治一王姓患儿,9岁,五年前右项下生结核,溃破后迭经医治,患处总未封口愈合,后右睾丸肿大,因失治遂成“木肾”(西医谓之睾丸结核),此后觉腰腿无力,行动不便,身体倚斜,西医诊为脊椎结核,须睡石膏床治疗。病家因惮于此种长期卧床疗法而延诊中医,求治于先祖。

经其诊视,得其癥结之所在,拟分三步而治:(1)滋髓以坚骨;(2)调肾阴阳以化木肾;(3)治疗标病。

先祖认为:此案病情本甚复杂,项、睾丸、脊骨三处均病,且形容憔悴,步不能行。然究其本,乃先天不足而阳明热盛,热盛久则伤及肾阴,致使肾阴竭而髓枯。故其治当以清阳明之热而滋脾肾之阴为其治本之主法。

药用熟地、元参、狗脊、甘菊、沙参、山药、寸冬、杜仲、石斛诸味以滋阴清热,合虎骨、豨莶草等,守法化裁未有两个月,其骨力渐增,步履已渐如常,胃纳、睡眠均如常人,容颜亦转为丰腴。既而调肾阴阳以化木肾,复治其标病,未足半年时间,竟然痊愈。乃至成年,其婚配生子全无影响,患者至今依然健在,其儿女业已长大成人。

由此看来,先祖关于痨瘵的治疗经验有着重要的临症实用价值。其遣方用药,加减化裁独具匠心。是值得很好地总结、发扬的。

先祖治疗妇科经、带、胎、产诸症颇为见长。他认为妇科诸症,所见虽甚庞杂,但只要寻根求源而治其本,便能应手取效。

例如在治疗经闭时,认为:通经之法,绝非破血、破气之属所能囊括。气血虚者,养正为通;寒湿滞者,温化为通;气血郁者,行气活血为通;心肾不交者,水火既济为通。总之,使气血充和,升降得宜,通即寓于其中,即所谓:通经之要在于开源。通经之基础,要在固护脾胃;通经之用,妙在变通。

例如:曾治一路姓妇女经水三月未行,腹胀,四肢作痛,脉左见结象右关尺均无力。先祖认为:此患者虽为经闭,然患者腹胀、肢疼,乃气滞壅塞所致,说明其病在气。左脉结象,乃气壅湿滞,阴盛气结之候。知病在气在湿而非在血也。故以温中化湿利气之法。

药用:焦茅术、云苓、青皮、姜半夏、桂枝、陈皮、泽泻、姜川朴、生甘草、生姜。全方用药仅十味,君茅术以健脾,以苓桂术等通阳化气,合二陈以健脾利湿,加朴、姜以利气,佐青皮以舒肝。伍泽泻以化湿,共奏温中、化湿、利气之功。

如是,脾肾和,气道顺,水湿化,荣气足而血得以生,经水自然而通。虽未治血,但一剂而应,二诊而愈。足见其临症用药之妙。

先祖对药物配伍、加减用量十分重视,指出:遣方用药“尤为第一要旨者,则只求中病,力戒庞杂。”因而对方药配伍之微细差别,用量多少之作用异同,皆有精辟见解。

诸如对参附、术附、芪附三方配伍主治之异同;对小承气汤、厚朴大黄汤、厚朴三物汤,药同而量异,主治各殊之见解等,其见地精深,足以启人智慧。

又如:生、炙甘草的异同;柴胡、升麻、葛根在配伍应用上的差异;芩、连、柏、大黄在应用上的微妙之处等,皆有具体、详明的阐述。可以说他遣方用药是于微细中见功夫,从而能收出奇制胜之效果。

正是在此基础上,他编著了《医术经谈》《中药杂谈》《袁氏医案》等著作,皆是数十年临症经验的结晶。遗憾的是因时间流逝,时局动荡,原稿或有缺残,至今未得收集完整,殊为惋惜。

谦虚谨慎 培育后学

在培育中医人才,开展中医教育事业方面,先祖同样付出了很大心血。早年在前清太医院医学馆即担任教习(相当今之教授),辛亥革命后,任中医学社社长。1993年,应施今墨先生之请,任华北国医学院教授。

解放后,先祖以古稀高龄,投身于新中国的中医教育事业,应聘任中医进修学校教授。多年来,致力于伤寒、温病的教学工作。为培养中医人才,振兴中医事业贡献了力量。不仅如此,在党的中医政策的鼓舞下,他曾多次为西医专家讲授中医理论,做学术报告。在医界受到一致称赞。

在他的培养教育下,出了不少造诣很深、学识渊博、经验丰富的中医人才。如京都名医瞿文楼、佟阔泉、陈西源、王鹏飞等,都是学术上颇有影响的名医。及至晚年,他德高望重,党和政府给予他很高的荣誉。

然而他并不固步自封,依然谦虚好学,不放过任何学习机会。即便是零金碎玉、点滴经验也视为珍宝。他对于晚辈同样十分器重,对其咨询及学术上的见解,总是认真思索之后再论是非。

每遇学生有卓见之时,他不仅热情勉励,而且乐于取其长而增己见。诸如某公之验案、某人之见解、某翁之效方三类,在先祖随记中常可见到。其谦虚好学的精神贯彻于其医学生涯的始终。得到同道们的尊敬和赞誉。

垂暮之年 壮心不已

先祖晚年,为发展新中国医药卫生事业,对中医队伍的建设、中医教育、中医医院、中西医结合等问题提出一系列建设性意见,为祖国医药学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同时,以其丰富的临症经验,为解除人民疾苦,保证人民健康,倾注了心血。

不仅如此,在保障老一辈革命家的健康及为国际友人解除病痛方面,也做出了贡献,为祖国争得了荣誉。

更为可贵的是,他精于中医而通晓西医,临症之时,凡可参以西说者,尝乐于相参以用于实践。及至晚年,在中医建设和中西医结合的问题上,发表过至今仍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他主张中医建设首先抓好三个环节:一是整编古典医籍,二是搜集中医人材,三是筹办高等中医院校及医院。

对中西医结合则应分两步:于医术上,可谋速成结合;在学术上则从根本理论上做起,乃是长期艰巨的工作。前者可收速效,后者可达融汇贯通。二者结合,方可奏效。这些建议当时均被政府采纳并贯彻实施。

由于他在中医方面建树卓著,素享盛誉,曾多次受到毛主席、周总理、少奇同志、朱德同志的亲切接见。1957年,在为林伯渠诊病的归途中,突发脑血管病,病倒在汽车上。党和国家十分关注他的病情,周总理曾派专人往视,林伯渠同志、李德全部长等亲临床榻慰问。

先祖虽重病在身,仍时时不忘新中国医药卫生事业,曾拟著述计划,但终因病势沉重,未能遂愿。然其壮心不已的精神,却使我们倍受感动。在回忆先祖业医生涯的同时,深感肩头重任之大,愿和中医同道一起,继承先辈们的事业,为振兴祖国医学做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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