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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黑天鹅或会成为入侵生物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8-14 05:52

原创花落成蚀花蚀的人间观察

我叨叨了好几次黑天鹅可能形成入侵，有些朋友不以为然，觉得这玩意能带来什么危害。那我展开讲一下。

我推断的依据是从动物园来的。

现在，国内有几个动物园的水禽湖，已经成了黑天鹅湖。黑天鹅成了主力，固然有别的水禽没黑天鹅好买的因素，但很大程度上也因为黑天鹅好养能生还很霸道。

相对国内原产的三种白天鹅，黑天鹅适应力反而更强，特别能生。这种能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它们并不是很在乎干扰——我怀疑国内引入的黑天鹅，多少进行过一定的驯化，因此完全不在意各种人为干扰。在动物园里，能让三种白天鹅产卵并完成繁殖，甚至能称得上技术，在它们繁殖时期常常要进行隔离，排除游客的干扰。但黑天鹅不用，自己找个地方筑巢，游客怎么看都不在乎，哐哐生。

而且，黑天鹅状态好的时候一年能下好几轮蛋，这个在动物园的三种白天鹅中就不常见。

生下崽之后，黑天鹅的成活率还高。这个可以和散养的孔雀比一下。散养的孔雀也哐哐生，但我知道好几个动物园的散养孔雀每年数量的增加远少于黑天鹅，甚至刚刚能维持种群的更替。为啥呢？面对的捕食压力不一样。散养孔雀的幼鸟，要面对黄鼠狼、流浪猫的捕猎，常常生了一窝被团灭。但黑天鹅不一样，黑天鹅生完孩子主要在水里待着，陆生掠食小兽对它们的影响小得多。

水里没有捕食者吗？也有，可能对城市水鸟繁殖影响最大的捕食者，不观鸟的朋友还想不到。是啥呢，不是水里的掠食性大鱼，这个在城市水体里极为少见；不是猛禽，城市里大型猛禽也不多。

是鹭，各种鹭。鹭是机会主义的鸟类，刚出生、还没长大的各种幼鸟，经常被它们盯上，尤其水鸟，水面上容易被发现。好些动物园的水禽湖，因为野生的鹭太多，自己养的各种鸭子的繁殖会被压制。鹭对动物园水禽湖来说，也会成为负面影响，这个以后找机会再说。

就说黑天鹅，鹭对黑天鹅的影响比对鸭子的要小得多，黑天鹅大，成鸟的威慑力也大，幼鸟很快能长到鹭不能一口吞的大小，就没法被鹭捕食。所以在城市水体里，黑天鹅的繁殖还真就没啥动物能摁得住。

只有一两对的黑天鹅群还好，只要数量达到四五对，黑天鹅的战斗力就体现出来了。黑天鹅的体型不如我们本土的三种白天鹅大，尤其是大天鹅和疣鼻天鹅，但战斗力更强，为啥呢，群大，团结。

我熟的一家动物园，水禽湖里的天鹅就发生过地盘转手。一开始，疣鼻天鹅数量多，占的地盘也大。四五只疣鼻天鹅，聚成群，往同样四五只的黑天鹅群里冲，黑天鹅根本没胆应对。但黑天鹅数量起来后，那就不是四五只的群，十几只成群，那边疣鼻天鹅繁殖慢也就五六只，怎么打？

刚才说黑天鹅单挑打不过本土三种白天鹅，但别的雁鸭……个头最多只有黑天鹅的一半大，不被压着打？

形成优势之后，黑天鹅会占领水面和岸边栖息地，尤其是在繁殖季节，它们会筑很大的巢，然后排挤各种水鸟，不允许任何动物靠近，经常是在岸边栖息地上，隔着五米、十米左右，连着一堆黑天鹅巢，然后一对公母一个孵蛋一个警戒，霸占了一片岸，别的动物都得靠边。

所以，黑天鹅多的水禽湖，无论是别的天鹅，还是各种鸭子，甚至是鹈鹕，都会被压制。

唯一让人有点儿安慰的是，黑天鹅是个南半球鸟，时差到现在没倒过来，在南方一直是在冬天繁殖，和国内大部分水鸟繁殖的春夏季节错开了——不过听说北方的黑天鹅已经有夏天繁殖的了。它们在非繁殖季节对别的水鸟没那么霸道——这只是相对繁殖季节来说，黑天鹅多了照样别的鸟没地方待。

所以黑天鹅能霸占很多动物园的水禽湖，真就不完全是人的偏爱，它们水平确实高。

如今，黑天鹅暂时没有形成入侵，我觉得最重要的限制因素是食物。动物园的黑天鹅能快速成群，源于人类给食物，尤其是繁殖季节的食物，这甚至一定程度改变了它们的行为——人给吃的，就不用花那么多时间找吃的，繁殖季节可以专注于霸占栖息地，幼崽的存活率也高。而在野外，它们得自己找吃的，尤其繁殖的冬季，食物没那么多，繁殖潜力发挥不出来。

但是，现在很多城市把黑天鹅当个宝贝，公园管理者、游客哐哐喂，这就有可能打破平衡。等黑天鹅数量一多，它们自己会扩散，万一哪一群适应了城市环境，找到了自己搞食物的策略，那黑天鹅的定殖、入侵就会马上完成，然后向荒野扩散。

所以，我会忧虑黑天鹅在中国南方产生入侵。这种入侵，不会像鳄雀鳝那样吓人，甚至有人会觉得美。但黑天鹅真要成群，搞不好是和罗非鱼替代本土鱼类一样，彻底挤压本土雁鸭的生境，形成可怕的替代。

甚至这种事，已经在一些地方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