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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裂不金刚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8-01 17:52

渊渟岳峙

文玩界有个说法：无裂不金刚。意思是，金刚菩提一般都有裂缝，不要计较。对于这个说法，我内心一直是不以为然的，认为是以次充好的蒙骗说法。我挑金刚菩提，还是执着于不能有裂缝。

包括其他的东西，有了残损，就没了玩下去的心气，觉得再玩儿也就这样了。

虽然我知道“残缺美”的说法，但始终认为那是迫不得已的自我安慰。

记得我在圆明园看西洋楼大水法的心情，就是在无比遗憾中，震撼于当初它们的美。

前两天无意中看到以前的一串儿菩提子，包衣弥勒的题材，就是有了很多裂，就扔到那里不再玩儿了。我无意中拿起它们看的时候，忽然有了新的感悟，自认为对“残缺美”有了新的认识。

什么人才能欣赏“残缺美”呢？应该是见识过“完美”的人。他们从残缺中，激活的联想画面其实是完美的，从剩余的细节中，能感受到原来的美丽。在审美中，其实靠自己的素养把残缺补充完整了。

艺术的作用，就是用生活中提纯出的美，去净化和升华一个人的感官神经，让他见识过最好的，然后才能忍受最坏的。

所以，美的背后，都是一种文化，一种价值观，一种支撑人们精神的理念。好比过去的中国农村的年画，爱用一对儿胖娃娃，抱着大鲤鱼，象征着儿女双全和年年有余——这就是过去农村最有意义的人生。你即使把半张年画给一个中国老农辨认，他也能知道原本的年华是什么样子，什么意思。

所以，“残缺美”的价值，不是残缺，而是它背后一种套完整的逻辑，其价值不在于剩下来的细节，而是激活的完整联想。

明白了这些，我想到中国过去士大夫一直强调的一种修养——“不为物役”，就是心灵不能给东西打工。东西是为心灵服务的，不是颠倒过来。

文玩，关键在于“玩儿”，没了“玩儿”的心态，那就是给东西打工啊！所以，东西残缺不可怕，心灵残缺才可怕啊！当你能接受东西残缺的时候，说明你的心灵已经更强大了，“不为物役”了！

艺术说到底，是心灵的载体；心灵说到底，是经历的总和。我们真正珍贵的，不是物件，而是它们背后的心灵。

古代禅宗公案有一个“参禅指月”，就是用手指头指月亮，你却只看到了手指，不见月亮。其实世间一切的美好事物，都是手指，它们真正只给你看的，是你的心灵呵......

无裂不金刚——也许等到你的心“无裂”的时候，你就成了真正的“金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