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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都市女性形象的重要尝试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7-26 04:15

张欣《如风似璧》：

书写都市女性形象的重要尝试

罗丽

作家张欣以其对都市女性生活的深刻洞察和细腻描绘，在文坛上独树一帜。评论家雷达认为：“张欣是最早找到文学上的当今城市感觉的人之一。”她写出了大众文化对都市生活无所不在的渗透，并始终关怀着笔下人物在商业社会中灵魂安顿的问题，表达了对社会现实的深刻关怀和对人性的深刻洞察。

如果说，张欣过往的作品是在为读者呈现业已进入都市商业化、改革开放后的当代广州，那么，其长篇小说新作《如风似璧》便是她把笔触伸向历史长河，去呈现20世纪30年代城市化进程伊始时期的广州。这是她创作生涯中的一次重要尝试和突破。

20世纪初的广州西关，既有繁华的商业街区，也有经典的岭南风情，更有广州市井的烟火气。张欣花大力气积累素材，通过对如食物、器物、粤剧、茶楼、书画、骑楼、园林等具体生活场景的描绘和细节塑造，重构出民国时期的都市广州风情。

虽说张欣是首次尝试民国题材，但书写都市女性命运却是她一向擅长的。为此，她没有着墨于激荡的大时代风云，而是于历史的宏大叙事中精妙地划出一道口子，以此作为横切面观察广州城市化进程之初的视窗，去展示1932年到1942年这十年间三位平凡广州女性的命运遭际和自我成长，并由此提炼出岭南文化之魂——低调、隐忍、力道。一如张欣藉由书名所表达的：“我对广州和广州女人的认知、理解与写照，她们一如风中的玉佩，既有风的凛冽又有玉的圆润。”如封似闭，是吴式太极拳第九式，马步、收手后再推出，如同广府人的低调、隐忍、力道和不张扬。

过往张欣笔下的当代都市女性，往往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和自我追求，她们不满足于传统的性别角色定位，勇于在职场中打拼，追求事业上的成功和个人的价值实现。这次，张欣笔下的都市女性人物群像谱系得到了更新和拓展。在《如风似璧》中，她溯源而上，在广州城市历史记忆深处，寻觅到最源初的现代都市女性形象。她通过细腻的笔触展现了苏步溪、心娇、阿麦三位女性角色在乱世中的命运起伏和情感纠葛。这些女性角色各具特色，她们的命运交织跌宕，各自经历人生的至暗时刻，如家庭变故、时局动荡、亲人离散、爱人远行等，但正是这些经历让她们更加坚韧和勇敢，成为名副其实的把握个人命运的“大女主”。

例如苏步溪本是无忧无虑的西关小姐、富家千金。她才情出众，但命运多舛，遭遇婚姻失败，却并没有因此沉沦，而是积极寻求自我改变，她学习中西医，开办了妇科医馆。广州沦陷后，苏步溪在家破人亡的困境下，一边悬壶济世，一边撑持家业。苏步溪的成长与蜕变不仅是个人的胜利，更是女性独立自主精神的体现。

对女性友谊的精彩剖析以及对女性关系的深刻书写，也是张欣在不同作品里一直悉心经营的。在《如风似璧》中，苏步溪和阿麦虽出身不同，但却有着相似的命运遭际和情感体验。作家借助逆境之中的女性互助，展现了人性中的美好与善良，也反映了当时社会背景下女性之间的关爱和团结精神，是促进女性自我成长和发展的重要力量。

张欣作为都市女性写作的代表作家，40余年来笔耕不辍，不断寻求突破。她在《如风似璧》中找到了自我更新的途径，实现了对都市女性人物群像谱系的溯源、更新与拓展。同时，她在娴熟的写作技巧与丰厚的素材积累中巧妙地寻求平衡，找到了传递对广州这座城市、对岭南文化深情表达的方式。《如风似璧》是一部展现岭南文化和广州城市精神的最新力作，“重新树立起一座文学广州的地标式丰碑”（陈思和语）。

（作者系广州文学艺术创作研究院副院长、一级编剧，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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