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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莲：在书房的一角，也在心上的一角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7-25 07:51

碗莲，也称为钵莲、盆莲，就是种在碗内的莲花，专供陈于室内几桌之上，十份可爱。

碗莲花的袖珍品种，娇小玲珑，但和生长在池塘水里的荷花形态上完全一样，只是微缩版。

一蝶一蜂一泓水，一花一叶一池娇。

文人案头有清供，一碗、一莲，暗香浮动。方寸之地，攥一捧膏泥，萍叶暗生，莲心吐蕊，兀自开放。

莲花向来和江南水乡相互辉映。《汉乐府·江南》就描绘一片青莲荷叶连绵起伏的美景：“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莲叶浮出水面，挨挨挤挤，重重叠叠的茎叶与姑娘们的罗裙融为一色，白皙中透着娇羞粉色的，也不知是荷花还是姑娘们的脸颊……如此声色动人的景致，被文人们看到然后惊艳，接着提笔书写诗词讴歌，再之后，便是将莲花采作一碗，置于书桌的案头，聊慰“红袖添香”的意臆想。

沈复在《浮生六记》里写培育碗莲，“以老蓬子磨薄两头，入蛋壳使鸡翼之，俟雏成取出，用久中燕巢泥加天门冬十分之二，搞烂拌匀，植于小器中，灌以河水，晒以朝阳，花发大如酒杯，缩缩如碗口，亭亭可爱。”鸡蛋壳是文人的一个奇思妙想，许是为了取母鸡孵蛋的温度，也许是为了将俗物染上风雅的情趣。

碗莲是莲花的一种，它比池子中养的荷花小太多，姿色却犹有过之。据说最小的品种，花朵只有硬币般大，可托于掌中观赏把玩，花香怡人。装碗莲的容器，可以用一只青瓷莲花钵，也可以是一只紫砂小盆。莲只要有一掬清水，便会有站立舒展下去的理由。

碗莲是一个人的山水小品，文人案头清供，一碗、一莲，暗香浮动。一粒莲子放在容器中清养，像水底一动不动的鱼，吐纳起一串小气泡。方寸之地，攥一捧膏泥，萍叶暗生，莲心吐蕊，兀自开放。一掬浅水，莲在碗中，枯坐案头旁，倒也别有一番荷塘清趣。

明代文震亨主张藕花“或种五色官缸，供庭除赏玩”，“花亦当取异种，如并头、重台、品字、四面、观音、碧莲、金边等，乃佳。”“缸上忌设小朱栏”，“不可种七石酒缸及花缸内”，从另一面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家的荷花是种在酒缸和花缸里的，当然还要在缸上设置朱阑了。

碗莲风华正茂的时候是活泼、俏丽、娇艳的，符合文人对美色的一切想象；等到它枯萎的时候呢，又是物哀、侘寂，残缺的，即便是听到枯莲的声音，也无法很好地应答。或许因为它来自佛性之音，无色无相。

枝繁枝枯，世事轮回，从生到死，碗莲都占据着江南文人的一方空间——在书房的一角，也在心上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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