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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书写最美的答案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5-15 09:22

转自：内蒙古日报

□邵雅茹杨长斌

　　在祖国北疆辽阔的草原，天高云淡，河流潺潺，风吹草低时，仿佛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悠悠牧歌在空气中绵延。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有一群异地的孩子将自己深深扎根。柳桦所著的《国家孩子》，讲述的正是这样一段真实而动人的历史。

　　20世纪60年代，在国家的关怀下，3000名来自上海、江苏、安徽等地的孤儿离开家乡，踏上了前往内蒙古的列车，于是一场场爱心接力行动在草原上拉开序幕。他们像尚未成熟的种子，被风吹到另一片土地，重新生根发芽。朝鲁、通嘎拉嘎、毕若水、阿腾花……一个个名字，如同草原上悄然绽放的花朵，带着生涩与坚韧。

　　初到草原，寒风刺骨，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土腥味。孩子们裹着单薄的衣物，瑟瑟发抖地站在草地上。毕若水不懂那种粗犷的发音，本能地向被分配在一起的阿腾花身边靠了靠，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而迎接他们的，是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是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蒙古族养母半蹲着将孩子们一个个抱进毡房里。小说里写道，朝鲁第一次骑马，是在一个寒冷的清晨。牧民阿爸把他抱上瘦小的白马，小马打着响鼻，朝鲁手忙脚乱地拉着缰绳。第一圈还没跑完，他就摔了下来，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牧民大笑着把他拉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尘土，咧着嘴用蒙古语安慰他。朝鲁虽然听不懂，但看见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忽然觉得这里的风虽然冷，心却是热的。

　　生活是粗粝的，也是幸福的。清晨，孩子们帮忙挤奶，挎着木桶在牛羊之间穿行。冬天清洗羊毛，虽然溪水冻得他们的手通红，但坚持的样子很美。夏天放牧时，孩子们在羊群间奔跑，踩着青草汁液染绿的脚印，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那达慕节是孩子们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阿腾花穿上蓝色蒙古袍，头上编着两根细细的辫子，跟在养母身后，穿行在人群熙攘的草原上。摔跤场上尘土飞扬，马头琴声悠远，羊肉串的香气混着奶茶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阿腾花站在人群中，笑得像一朵绽放的向日葵。他们的情感，就是在这些细碎日子里慢慢织就的。

　　作者没有用力书写，而是通过这些质朴鲜活的细节，让人自然感受到那份无言的爱。养父母不了解孩子们故乡的习俗，孩子们也不熟悉草原的规矩，但一碗热奶茶，一件羊皮袄，一次次在风雪中的彼此搀扶，足以让原本陌生的人心贴得更近。

　　在一个雪夜，毕若水因为迷路在风雪中失踪，整个牧场的人都出动了。牧民们裹着羊皮袍，顶着刺骨寒风，一步步呼唤着毕若水的名字。终于在一片厚雪中找到了已经冻得昏迷的他。养父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小小的毕若水裹在怀里，步履蹒跚地往回赶。那一夜，没有人谈论血缘，没有人在意出身，只有在生死之间自然涌现的守护和爱。

　　草原教会了孩子们如何在逆境中生存，也教会了他们如何在陌生的世界里找到归属。语言不同，习俗不同，但当篝火点燃、马头琴声响起、星辰在天幕中闪耀，大家的心脏都在同一个节奏里跳动。他们无条件地信任彼此，因而在放牧的路上走得更远，敢于面对零下40摄氏度天气里的暴风雪。作者用温润柔美的笔触，让我们看到一种不言而喻的深情。这种深情，不用标语，不用宣言，它藏在朝鲁练习马术跌倒后被拉起的一双手里，藏在阿腾花生病时养母守夜的一盏灯光里，藏在篝火边合唱的歌声里。

　　内蒙古的风继续吹着，草继续绿着。那些曾经孤独无依的孩子，如今早已在这片大地上扎下了根。他们成了内蒙古辽阔天空下的一缕微风、一朵白云。读到这里，突然明白，真正的归属感，不是出生地给的，不是血脉注定的，而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被温暖的手牵起，被陌生的心包容，被感人的真情接纳。孩子们的故事未完，温情也在继续，而这片草原，已经悄然把最美的答案，藏进了每一个国家孩子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