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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花开元上都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5-11 12:02

件来源：法制日报法治文化

□ 史万森

上都是大都的陪都,这是当时的定制。实际上,上都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大都,或者说叫它夏都可能更恰切一些。因为,在某些时期,夏季到来的时候,整个朝廷的行政基本是在上都进行的。我们看两者的区别往往是用现在的眼光,确实,拿上都遗址与现在的北京城相提并论差距自是不可道里计,但在元代,两者的区别又有多大呢?上都是忽必烈从金莲川幕府时代就开始经略的城池,在建设上所下的功夫并不比大都差。

上都的重要性还在于它的战略性。一旦大都失守,这里就是朝廷的一个退守中心。当然,蒙古高原上的哈拉和林可能是蒙古统治者退守的底线。蒙古人在这一点上不同于他们的先祖鲜卑人,鲜卑人进入中原有点义无反顾。汉语、汉服,连姓都改成汉姓,所以,后来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觉得真有些可爱。但一个民族消失了,它却绝不是灭亡,而是重生。我们谁能否认我们的身体里没有鲜卑人的血脉?但蒙古人更谨慎,更具戒心,他们一开始就小心翼翼给自己留着后路。而后来,他们也确实是沿着这条后路退出中原的。

上都遗址位于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正蓝旗。每到夏季,金莲川依然是黄色的金莲花的海洋,让人感到大自然生机盎然。金莲花依旧,但上都的神采却只能在历史记忆中去寻找。“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唐人崔护之感慨,不知这满川的金莲花是否也有?八百年的风云际会,金莲花的感受也许比我们丰富得多深刻得多,只不过我们不具慧眼难以识得罢了。

蒙元一代包括北元时期(汗廷就在锡林郭勒草原),锡林郭勒草原都是蒙元帝国的中心,这也是为什么正蓝旗的蒙古语是最正宗、最标准的蒙古语。其实,蒙元时期遗留给锡林郭勒的不仅仅是语言,包括饮食、衣着,甚至民族性格,我们在锡林郭勒的蒙古人身上还依稀能看到那种雍容的印迹。在内蒙古,如果说额尔古纳河谷是蒙古人的源,那么,锡林郭勒草原就是他长大成人后表演的舞台。

2000年,到元上都陪我们参观的是文化局的一位老同志,他对上都很有研究。老者的名字我没能记住,但他介绍上都的一些情况我还有印象。比如他指着上都城的东墙遗址告诉我,那一部分城墙曾经重修过。为什么?被山洪冲毁了。上都西北3公里的地方曾修有防洪水利工程,而且还是元代著名的科学家郭守敬亲自设计。设计得非常好,但施工单位偷工减料,不按设计要求建设,所以导致了防洪水利工程修完后存在瑕疵,终致一场洪水冲毁了上都的东城墙。

元上都遗址中心区还有很宽的城墙遗迹,我们攀到了上面四顾眺望,想象上都当年的繁华胜景。在一个宽大的平台上,一条小蛇蜿蜒爬过。城墙的一个洞穴里,一条大蛇正盘卷休眠。想这当年名动天下的地方,“凉殿参差翡翠光,朱衣花帽宴亲王。红帘高卷香风起,十六天魔舞袖长”,而今只余下这残垣断壁、蛇虫盘桓,让人无端生出些感伤。

上都何时建立?史称1251年6月,蒙哥即汗位,蒙哥汗命其弟忽必烈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忽必烈遂驻帐于金莲川。1256年,忽必烈命刘秉忠在桓州东、滦水北的龙岗营建新城,以为驻节之所。新城建设历时三年完成,定名开平府。开平是蒙古统治者有计划营建的第一座城市。因为忽必烈按兵不动,并兴建开平府,蒙哥汗与其产生矛盾,亲自带兵南下攻宋。

1259年7月,蒙哥汗在四川钓鱼城(现重庆合川)去世。同年12月23日,几个月前刚刚被蒙哥汗启用,渡江到达鄂州东郊的忽必烈再次渡江北返。1260年3月,忽必烈在开平自行召开忽里台,继为蒙古大汗,以开平城为临时首都,并开启了与其弟阿里不哥5年的汗位战争。1263年,忽必烈将开平府定为上都,次年改燕京(今北京)为中都(1272年又改称大都),遂确定了两都制度,中都为正都,上都为陪都。

元人记述上都的地理形势时说,“龙岗蟠其阴,滦水经其阳,四山拱卫,佳气葱郁,东北不十里有大松林,异鸟群集”“山有木,水有鱼盐,百货狼藉,畜牧繁息,大供居民之食用”。

上都城为方形,分外城、内城、宫城三部分,城外还有关厢居民区。外城周长约十七里,全部是板筑土墙,围以壕沟。内城在外城东南角内,其东、南两面的城墙各为外城东、南两面城墙的一段,周长约十里；城墙系板筑土墙外包砌石片,东西各开两门,南北各开一门,门有瓮城和城楼,四面有马面,四角有角楼。

宫城在内城中心偏北,城墙系板筑土墙,外包砌青砖,内砌石块,周长四里,东、南、西各开一门,门有城楼,四角有角楼。宫城前设有广场。宫城内殿宇相连,建筑宏伟,有大明、仪天、宝云、宸丽、慈福、鸿禧、睿思等殿,大安、延春、连香、紫檀、凝晖等阁,绿珠、瀛洲两亭以及拱辰堂等重要建筑。宫城两侧还有华严寺、乾元寺、开元寺、回回寺、礼拜寺、宣圣庙、城隍庙、三皇庙、贺胜祠以及众多的粮仓。

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在其游记中记述,“终抵一城,名曰上都,现在在位大汗之所建也。内有大理石宫殿,甚美,其房舍内皆涂金,绘种种鸟兽花木,工巧之极,技术之佳,见之足以娱人心目”。

上都城毁灭于元末的农民战争。农民战争对社会生产力带来的破坏和对社会发展的推动,孰强孰弱,实在很难说清。比如动不动就烧毁城池,这种行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极端的案例是西楚霸王项羽火烧阿房宫,有什么意义呢?还有这上都城,也是被当时的农民起义军领袖刘福通(红巾军,也叫香军)的部将关先生烧毁的。这个关先生也确实厉害,从现在的河南到山西,从山西又到内蒙古、河北北部,在烧毁上都后,又东扫辽阳,最后进入高丽的王都,死在了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