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杨柳絮能吃吗？关于杨柳絮的三个脑洞

本报记者

姚雨昂 社会学系2016级本科生

赵瑞佳 光华管理学院2015级本科生

刘心怡 中国语言文学系2014级本科生

“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

“妈，我要回家！”

每年清明前后，北京都要遭受杨花柳絮之苦。无论是苏轼的词还是谢道韫的诗，此刻读来都有了另一番味道。

这些“雪花”一般的絮状物是毛白杨和垂柳的产物。毛白杨和垂柳都有雌株和和雄株之分，雌株杨柳树会结出果实，孕育种子。在种子成熟时，果实裂开，杨絮和柳絮（以下合称“杨柳絮”）便承担起了把种子包裹在其中，到处播种的重任。于是，他们到处飞舞，四处冲撞。

在外观上，杨絮紧密如棉花，而柳絮纤细分散。

杨絮

柳絮

当春日平均气温超过15℃，“飞絮”就会开始产生。华北地区的杨絮开始飘飞的平均时间在4月10日，大约一周之后柳絮始飞，二者飘絮的时间总共长达半月以上。树龄越大，飞絮越多，北京有许多40岁以上的杨柳树，因此，年年春日，“雪”卷全城，总是不可避免。

杨柳絮可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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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园二楼吃饭时看到一团杨柳絮晃悠悠飞进饭碗，已是常事。

杨柳絮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这“苦中作乐”的想法不错，但也只能是想法而已。

飞絮本身无毒，但就近些年的情况来说，由于它质地颇轻，常常随风起落，就会带起地上的脏物、灰尘，同时成为病菌携带者和传播者。

这样的杨柳絮可不好招惹，尤其对于敏感人群而言非常不友好：它一旦进入鼻腔内壁、咽喉内壁、就可能刺激粘膜引起过敏，或使眼鼻喉产生炎症；刺激皮肤也可能导致皮肤过敏，出现小红疹、脱皮、红肿和瘙痒；严重时还可能引发有哮喘、慢性支气管炎等呼吸道疾病。

所以，如果在食堂就餐时，餐盘里飘入几缕飞絮，大家都应当知道：无论是考虑到口味还是卫生，都不应该把它吃下去。

但，有些时候的“柳絮”还真可以吃。

用于食用的“柳絮”不是我们所见到的在空中飘飞的团团“白雪”，而是柳树的果序。它嫩时花色青绿，形如桑果；当柳树老熟时脱落，果实裂成两半，外有白色绒毛的种子才随风飘散。

嫩柳絮不仅可以作烹饪原料，而且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常食有清热解毒、祛火明目的功效，《本草纲目》记载，“柳华（柳絮）：苦、寒、无毒……治湿痹、四肢挛急”。春天吃嫩柳絮可谓有益健康。旧时，北方人会采摘嫩柳絮食用，最好长在梢部、生出不超过三天。

但嫩柳絮生吃苦味很重，烹饪时需要先准备一盆凉水，放入些大粒盐，将嫩柳絮洗净焯水后浸泡24小时，以祛除其苦味，并保持柳絮的鲜嫩。然后拌入蒜末、米醋、白糖、辣椒油、香油等，拌匀后就可以食用了。

"卖家秀与买家秀”

为什么不能拿杨柳絮做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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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你想到之前，古人早就想到了。

明清之前，棉花并不是被子的普遍填充物。古人们在冬天御寒被字的填充物这件事情上，可谓是发挥了无边无际的想象力。在棉花出现之前，“被胎”大多都是“絮”——毕竟古人不是都能用得起真丝的。

这时，芦花、杨柳絮、敝绵（真丝下脚料）、茅草就都成为做“絮”的考虑对象，明高濂《遵生八笺·起居安居笺》“芦花被”称：“深秋采芦花，装入布被中。”

但是，“败絮其中”这个词，已经让我们有了不祥的预感；而实践也告诉我们，杨柳絮的“被子”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

杨柳絮并不适合作为填充物：杨柳树难以像棉花一样集中大规模种植，而是分散在城乡各地，经风一吹，飞絮遍地，收集与挑选颇费时间精力，沾染的杂物更会增加后续的加工难度——如春日的杨柳絮沾染的花粉，便足以令大部分过敏患者敬而远之；飞絮内含的种子等有机物，也让它容易发霉。

此外，杨柳絮的产生具有一定季节性，持续时间也相对较短，产量不稳定，自然不能像棉絮或羽绒一样成为稳定可靠的填充物来源。

同时，它也不适合作为纺织物：较之一般用来纺织的棉花，杨柳絮的纤维更短，缺少弹性，难以纺织，强度也不够；而且棉花的纤维互相交错，形成疏松多孔的结构，可以储存大量的空气，因此能减少热量的流动，这样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而柳絮却难以形成这样的保暖结构。

更致密的棉花，才是纺织首选

可以说，无论是作填充物还是织物，收集、除杂、成型，步步都是巨大的挑战。织布取暖这种事，还是得交给专业选手。

杨柳絮这么多怎么办？不能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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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无需如此暴力，我们有比“砍”更好的办法。

北京早有种植杨柳的传统：从一千多年前的辽代开始，柳树就是北京主要的绿化树种。杨柳凭借速生、耐旱、抗逆性强的本领，成为行道树的“MVP”。

北京最早的杨树，并非并非北京本土的毛白杨，而是从国外引进的黑杨、加拿大杨等，但由于病虫害等原因，它们很快衰微。上世纪70年代，华北地区乡土树种毛白杨因长势好、易养护等原因，被大规模引入北京，替代了其他杨树品种。

杨树柳树，都是雌株结果飞絮，以传播后代。因此城中应当多种植雄株的杨柳，以免春天杨柳絮乱飞。然而1973年起，杨树的雌株被引入——雌株性价比低、长势又好，自然备受青睐。上世纪60-70年代间，便有200万株雌株杨柳树“嫁”入京城。

1994年起，北京开始实行“百万雄杨进京工程”，以减少飞絮带来的危害；2005年起，城镇地区已不再种植杨柳雌株。这些年来，城内的雌株已减少了200万株，但由于早年种下的雌株已进入生殖成熟期，飞絮量仍然相当可观。

目前，北京共有3700万园林绿化乔木，雌株杨柳树占到了5.4%的比重。比例虽低，但集中在行道两侧，飞絮容易集中；一到春天，在微风作用下，一株杨柳树的飘絮范围堪比一个足球场，因此它们的种子便覆盖整个北京城，声势浩大。

“砍”树是行不通的：飞絮负面影响大，但杨柳生态作用更大。一株成年杨树，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172千克，释放氧气125千克，滞尘16千克。一株成年柳树，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281千克，释放氧气204千克，滞尘36千克。强大的绿化及固碳滞尘功能，让北京离不开杨柳的陪伴。

全盘更换，也不是万全之策：由于气候原因，北京并不能像南方城市一样大规模种植法国梧桐；银杏的生长速度较慢，成活率较低，也不能彻底替换杨柳。

治本之策，除了将直接将杨柳的雌株换成雄株外，目前常用的办法是在雌株上嫁接雄株，靠“变性手术”来抑制飞絮；治标之策，则是打“预防针”：给杨柳树打“抑花一号”的药剂，通过药液减少花芽的形成，使之短期绝育，这样的抑制率能达到90%。除此之外，高压水枪喷水降絮、修剪树冠疏伐密林等方法，也能抑制飞絮的蔓延。

这些方式的成本也不低：嫁接之后，如不注意养护，杨柳反而会变成“雌雄同体”，继续飘絮；药水效果虽好，但一株便要30元，每年都要打药，支出不菲。

今年，北京市园林绿化局将对五环内杨柳树进行精确登记，在全市范围内综合治理杨柳树雌株。预计2020年，能实现“飞絮不成灾”的目标，控制满城飘絮的“盛景”。

而爱恨交织里，一年的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小贴士 | 飘絮时节的行动纲领

1、每天勤洗鼻腔

有过敏性鼻炎者，每天至少清洗两至三次鼻腔。在药店、医院，可以买到清洗鼻腔的专门洗鼻器。或在小吸壶里装上生理盐水，通过鼻子吸入，可彻底清除鼻腔内的花粉成分。

2、择时而刷益动

刷益动和做课外运动时，尽可能选在柳絮指数最低的时候，清晨、深夜，或是一场阵雨之后。

在飞絮漫天的春天，比起杨柳依依的未名湖边来，五四体育场和跑步更配哦。

3、出行前的预防措施

易过敏的人在春季少去花粉、柳絮较多的地方。出门戴上口罩和眼镜。

由于杨柳絮堆积在电源插口，有引发火灾的危险，进入电脑和各种仪器也会影响其正常运行，谨记在出门前关好门窗。

4、多补充维生素

平时记得补充维生素C和维生素E，多吃果蔬，如白菜、猕猴桃、西红柿、胡萝卜、香蕉等。

图片来自网络

微信编辑｜李宇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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