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花花’,道‘花花’,‘花花’放了一抽匣。抽匣没关严,‘花花’都跑完。”在合阳县路井镇党定村,每逢周三下午,村上的老年妇女就会聚集在一起,她们说的都是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民间歌谣。参加这一活动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年龄最小的也都六十出头了,是典形的中国农村大妈,她们把这些民间歌谣称为花花”。她们都是听着“花花”长大的,说着“花花”成为贤妻良母的,又说着“花花”哄孙儿们睡觉的,现在却以“花花”为自乐。
这个“花花会”办了两年多了,织组这一活动的安文秀老人说;“ ‘花花’源远流长,千百年来根植于百姓生活的沃土中,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旧的在人们记忆中消亡了,新的又在百姓口头产生。真正像人们说的韭菜园子割不完,泛水泉子流不尽。” 她还说:“花花”是地道的乡土文化,在她们这些人的童年记忆里,还都能回想这样的场景:在巷头大槐树的浓荫下,在热烘烘的炕头上,老祖母或母亲拉着孩子的小手,一拉一送,嘴里念叨着:“打箩箩,碨面面,七斗斗,八灌灌,到你外家吃饭饭。白的献爷爷,黑的哄娃娃,剩下麸子喂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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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纺线的姐妹们把纺车搬到一起,你说一段,我说一段。你正说着说着,忽然记不起来了,我接着又说,农家院里不时腾起欢乐的笑声。这个说:“乍乍角,狗尾尾,坐到门前等女婿。东来的,西去的,没有一个如意的,把娃等的着气的!”那个说:“红头绳,打抓角,妹妹出来拜哥哥。哥哥拉的黄狗儿,咬了妹妹的小手儿……”
“花花”到底是什么,这些老人谁也说不清。可问起来,有的说是民谣,有的说诗歌,有的说是农谚,还有的说是古经(故事),有的说是摇篮曲,但 “花花”的内容丰富,涵盖了农村生活的方方面面,凡是农村人关心的或在身边发生的事情,几乎都可以在“花花”中得到反映。许多“花花”的产生年代谁也说不清,可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妇女与“花花”结下了不解之缘,从一定意义上说,农村妇女生活是滋生、培植“花花”的水土。在那些文化生活十分单调的年代,农村妇女聚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而这也正是“花花”产生、传播和发生变异的最佳环境。她们用“花花”这种民间艺术形式来抒发自己心头的喜、怒、哀、乐,自不然地成为“花花”的传承者。“嫁郎要嫁种田郎,夫妻天天都成双。一同锄麦务棉花,一同拔苗同打掐。你摇耧,我牵耧,你捉犁把我吆牛。你烧火,我擀面,你择菜来我砸
蒜。同盆洗脸同吃饭,一搭搁碗同安眠。拉拉扯扯生不开,说说笑笑到如今。”
也有人说“花花”是一种女姓口头文学,是一种村落文化和炕头文化,这语不无道理。而这些老人则说它是热坑头上的秦之声,就跟听秦腔戏一样有味,说着动人,听了过瘾!但随着社会的发展,“花花”发展的空间不断缩小,说“花花”,听“花花”的人也越来越沙,成为即将消失的民间文化遗迹。我们希望给“花花”有一席之地,愿党定村的“花花会”越办越好,能够更好地展现“花花”的地方特色和民间艺术魅力,使之发杨光大,重焕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