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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違花語｜流苏树，碧叶翻飞四月雪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4-28 11:36

無違花語｜流苏树，碧叶翻飞四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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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后，流苏树开出白色的小花，比与它看起来相似的檵木（Loropetalum chinense）稍晚一点。

起初，我是在国家植物园的微信公众号里看到关于流苏树的介绍，后来在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园里见到了活体。然而，相较于国家植物园里的高大乔木来说，武汉植物园里的流苏更像是灌木，只有一米多高。

远处看流苏树的花朵还以为是檵木，白色的小花有4枚像丝带一样的花瓣。这样的花瓣仿佛是流苏一般，因其是木本植物，故名“流苏树”。

如果仔细观察檵木和流苏树的花瓣，可以发现前者是离瓣花，花瓣完全分离，可以单独摘取；后者却是合瓣花，花瓣全部连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它们的区别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比如叶子明显不同、檵木开两性花而流苏树是雌雄异株（据说也有两性花）等。

虽然流苏树原产我国和朝鲜半岛、日本，但是在古籍中很难找到确凿的对应名称。《中国植物志》提到，“流苏树”一名来自我国植物学家周汉藩于1935年出版的《河北习见树木图说》。然而，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发现网络上有许多文章中引用所谓“古诗”印证“流苏树”之名由来已久。由于网络文章的以讹传讹，导致许多官方媒体微信公众号也引用那些所谓“古诗”（基本是今人所写），比如长江日报、上海植物园等。

一百年前，晚清植物学家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以“炭栗树”之名记载了流苏树，书中写道：“秋时黄叶弥谷，伐薪为炭，轻而耐火，山农利之。”据现有资料介绍，我国福建、山西等地有数百年乃至千年的流苏树，且栽培历史悠久。吴其濬在这些地方都做过官员，却没有见过该树，直至在云南上任，他记载说：“炭栗树生云南荒山。”

在吴其濬去世的次年，也就是1848年，《植物名实图考》正式刊行。再过2年，英国植物学家John Lindley和园艺师Joseph Paxton一起出版了《帕克斯顿花卉图集》（Paxton's Flower Garden）。该书的第三卷中，他们根据在我国采集的植物标本，发表了流苏树的学名Chionanthus retusus。

1753年，近代植物分类学奠基人林奈在《植物种志》（Species Plantarum）中发表了流苏树属以及原产北美的美国流苏树（Chionanthus virginicus）等。流苏树属的学名Chionanthus来自古希腊语词“雪”和“花”，指该属植物的花色为白色。由于流苏树的盛花期主要在4-5月，故有人形象称之“四月雪”。

1992年出版的《中国植物志》第61卷中介绍，流苏树属有2种，即原产亚洲的流苏树和原产北美的美国流苏树。美国流苏树学名种加词virginicus意思是“弗吉尼亚州的”，大概林奈所见标本采集该州。流苏树学名种加词retusus意思是“微凹的”，而相较于美国流苏树的叶子先端锐尖或稍渐尖，流苏树的叶子先端圆钝，有时凹入或锐尖。

在英语中，美国流苏树被叫做fringe tree(fringetree)，直译的意思便是“流苏树”，该单词之后通称流苏树属。然后，原产美洲的美国流苏树更具体称作American fringetree，而来自中国的流苏树得名Chinese fringetree。

而在日本，流苏树被叫做ヒトツバタゴ（一ッ葉タゴ）。“タゴ”其实从“トネリコ”（十練子）而来，是原产东亚的梣属（Fraxinus）植物花曲柳（F. chinensis subsp. rhynchophylla），该属植物的花与流苏树相似；“一ッ葉”的意思是单叶，因为与梣属植物均为复叶不同，流苏树的叶子是单叶对生。

流苏树属是生长在亚热带到温带的落叶灌木或乔木，而另有一些与其很相似的植物，生活在热带到亚热带地区，多数是常绿刮目或乔木，《中国植物志》将其归到李榄属（Linociera），1996年出版Flora of China第15卷把该属合并至流苏树属。在最新的《中国生物物种名录》（2024版）中，我国流苏树属植物有9种，其中广西李榄（C. guangxiensis）、长花李榄（C. longiflorus）和疣叶李榄（C. verruculatus）是我国特有植物。

虽然流苏树在我国分布较广，但生长缓慢、结实率不高。果实成熟后落地，种子在土壤中于秋季发根，但胚芽要到次年春天才能萌发，胚根、胚芽呈现不同步休眠现象，也就是胚芽休眠或上胚轴休眠，是其自然状态下发芽率较低的主要原因。因此，流苏树被收录进2023年公布的《北京市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

然而，互联网上不知道是谁最早写流苏树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被许多文章引用。实际上，在我国最早发布的《中国珍稀濒危保护植物名录》（1984）、《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第一批，1999）以及最新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2021）等名录中，均未出现流苏树。

在本文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查看到有资料介绍，武汉市黄陂区李家集街道九邱塆有一株树龄200年的流苏树，2023年才被发现。本想前去拜访，无奈位置太过偏远，只好作罢。

《中国植物志》

落叶灌木或乔木，高可达20米。小枝灰褐色或黑灰色，圆柱形，开展，无毛，幼枝淡黄色或褐色，疏被或密被短柔毛。叶片革质或薄革质，长圆形、椭圆形或圆形，有时卵形或倒卵形至倒卵状披针形，长3-12厘米，宽2-6.5厘米，先端圆钝，有时凹入或锐尖，基部圆或宽楔形至楔形，稀浅心形，全缘或有小锯齿，叶缘稍反卷，幼时上面沿脉被长柔毛，下面密被或疏被长柔毛，叶缘具睫毛，老时上面沿脉被柔毛，下面沿脉密被长柔毛，稀被疏柔毛，其余部分疏被长柔毛或近无毛，中脉在上面凹入，下面凸起，侧脉3-5对，两面微凸起或上面微凹入，细脉在两面常明显微凸起；叶柄长0.5-2厘米，密被黄色卷曲柔毛。聚伞状圆锥花序，长3-12厘米，顶生于枝端，近无毛；苞片线形，长2-10毫米，疏被或密被柔毛，花长1.2-2.5厘米，单性而雌雄异株或为两性花；花梗长0.5-2厘米，纤细，无毛；花萼长1-3毫米，4深裂，裂片尖三角形或披针形，长0.5-2.5毫米；花冠白色，4深裂，裂片线状倒披针形，长（1-）1.5-2.5厘米，宽0.5-3.5毫米，花冠管短，长1.5-4毫米；雄蕊藏于管内或稍伸出，花丝长在0.5毫米之下，花药长卵形，长1.5-2毫米，药隔突出；子房卵形，长1.5-2毫米，柱头球形，稍2裂。果椭圆形，被白粉，长1-1.5厘米，径6-10毫米，呈蓝黑色或黑色。花期3-6月，果期6-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