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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挽歌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1-17 12:08

▌凸凹

马小婵的母亲直截了当地对吴心说：“你看，小婵的爸身体不好，家里什么都指望不上他，她三个弟弟学习不好，将来也考不上学，肯定还要在家务农，还要盖房、娶媳妇。盖房的事，也就全靠小婵和你了。”

吴心被吓了一跳。因为想到自己是一个刚要参加工作的书生，兴奋点只在读书写作，盖房那样的大事，太烦劳、太艰难，甭说去做，听着就发愁。

令人庆幸的是，马小婵也被分配到了一个好地界：是她老家所在的县的蔬菜办公室。办公室就坐落在县城，这就意味着她也疏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多少有一点自己的生活空间，可以透一透气，涵养一下自己。

吴心在老家，陪着马小婵把假期待满，然后硬是把依依不舍的马小婵推上了公共汽车。

关于他们在老家的经历，多年后吴心写了一篇散文，影影绰绰地做了反映。那篇散文的题目叫《蜂擎荆旗》——“荆棵贫贱，叶小，株矮，且枝杈琐碎，既无树木之材，也无摇曳之姿，便不被人惦念，兀自生长着就是了。

要不是有蜜蜂，它差不多就被人彻底遗忘了。蜜蜂殷勤，竟日里在荆花的微粒上采花粉，生生地酿出蜜来。因为荆花蜜名贵，有化瘀止痰兼及养生的效用，卑微的荆棵，才有了免于荒火和砍伐，贫贱却安妥地生存下去的理由。

是蜜蜂给了它尊严。

然而蜜蜂却背负上了一种沉重——荆花之微，意味着它的劳作之艰，上百次的采撷才有一滴蜜生成，累死于花间，便是常有的事，颇有壮志未酬，赍志而殁的悲壮意绪。但它们从来无悔，因为，一如圣诗总是唱给受难者，他们被人类感念，获得了永生。

所以，蜜蜂虽小，却终生唱大歌，那是荆花给了它生命的底气。”

这篇文有自叙的意味，却多了虚构，是想象中的真实。带马小婵来的季节是冬天，冬天哪来的荆花和蜜蜂？不过是觉得，既然是描写爱情，就要有浪漫的环境，只有这样，才感动别人，也感动自己。

事实上，距离也离间了爱情。一个在京西，一个在京东，两个人不可能做到长期厮守。既然不能厮守，本来就稀薄的一点缠绵、一点依恋，也就难以为继，分开就几乎是分离了。再加上三座房子的现实艰难，就更失去了走到一起的内在动力。所以，从把马小婵送上回京东的公共汽车那一刻起，吴心的心里就隐隐地生出一个声音：我们完了。所以，文字中的完整，是悲壮的完整，它是对无奈的掩饰，是爱情的挽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