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笔洗寓意深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人杜牧笔下的深秋，枫叶流丹，层林如染，胜过江南二月的春花，尽显迷人秋色。与此对比，笔者家传的一款枫叶笔洗，则别具深意。

这款清代枫叶笔洗（见图）为黄铜质地，长12.8厘米，宽10.8厘米，高2.5厘米，重达250克。从正面看，一方面枫叶的叶茎脉络清晰，逼真形象；另一方面，枫叶的叶片部分被巧妙地制成向内凹陷的形状，用来盛放液体，构思精巧。而叶柄部分则被用作提手，既保存了枫叶的完整性，又兼顾了实用性，可谓设计巧妙。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叶片中央还有三个分散的圆形凹点，原来这正是被用作支撑笔洗的底座。在底座正中间有篆书镌刻“咸”字款标识，更加展示出该笔洗的古朴典雅。加上其自然熟旧的包浆、扎实的用料，让本不多见的笔洗愈显厚重，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笔洗作为文房四宝之外的一种用具，历来被旧时文人钟爱。它不但可以用来盛水洗笔，还常被视为案头雅物，成为文人追求精致生活情趣的象征，起到怡情养性，陶冶情操的作用。其质地繁多，有玛瑙、象牙和犀角等名贵材质的，也有金属质地的，而瓷质最为常见。资料记载，我国宋代已有典雅的瓷笔洗问世；到了清朝，笔洗釉质多样，更加莹润凝重。相比之下，这件枫叶笔洗用料虽不名贵，也无瓷笔洗的精湛工艺，然而造型独特，情趣盎然，不失为一件不可多得的文案小品。

爷爷在世时，曾和我说起过这件笔洗的来历。原来我的曾祖父年幼时家贫，到了读书年龄，却支付不起上私塾的费用。最终，他的母亲只得将陪嫁的一件玉镯当掉，才交了一年的学费。然而，第二年又遇到相同的问题。这一次，私塾先生主动找上门，说曾祖父能写一笔好字，不读书实在可惜。他主动提出只需缴纳一定量的谷物，曾祖父便可接着念书。在私塾先生的鼓励和教导下，曾祖父更加勤奋学习。三年期满，曾祖父参加乡试前夕，先生将这件笔洗赠送给了他，还意味深长地说，它之所以被制成枫叶形状，是因为枫叶的“叶”与“夜”字谐音，取的是“一夜成名”之意，希望它的持有者不畏寒窗苦读的艰辛，以期将来一夜成名，做一个有益社会的人。曾祖父牢记教诲，一举中了秀才，后来做了祠堂里的管账。

深秋时节，大自然的枫叶如霞铺笺，写下一个季节的感动。品味尘世中如火的秋色，品鉴案头厚重的枫叶笔洗，我又想起爷爷当年强调的“耕读”家风，也更加体会到这件笔洗的深刻寓意，激发我不断探索悠久的中华文化。

文并供图/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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