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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花美还是人美？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1-12 23:59

究竟是花美还是人美？

□杨琼

芙蓉，又名“菡萏”，是荷花，莲花的别称，因为其娉婷高洁的气质，成为美艳明丽的女子的化身，深受文人墨客们的喜爱。它的清丽多姿、中通外直与香远溢清形成一种神圣而清净的内涵，也成为众多佛学作品独特的意象。

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就用“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来描述景物依旧，美人不在，潸然泪下的内心活动；李白的《古风十九首》里有“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的飘逸情境来寄托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怀；《佛说四十二章经》中有：“我为沙门，处于独世，当如莲花，不为泥所污。”……

然而众多咏芙蓉诗词中，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宋代浣花女所作的《潭畔芙蓉》，与以往的芙蓉诗歌不同的是，看似浅显而有趣的一首小诗，却能牵引人进入“人美花美”的哲学思辨中，着实有趣。

芙蓉花发满江红，尽道芙蓉胜妾容。

昨日妾从堤上过，为何人不看芙蓉？

这首小诗打破了传统的芙蓉诗中常规的芙蓉意象，把“妾”与“芙蓉”放在同一个情境下对比，到底是花美还是人美？第一句写出芙蓉花开的时候盈盈江面的情景，“尽道”一词，从旁人的评价中烘托出芙蓉花开的美景，且与“我”做比较的结论是“芙蓉胜妾容”。第二句却从叙事的角度转折，提出美学一问：“为何人不看芙蓉？”人们不看芙蓉，那定是在看“妾容”了！自信满满的浣花女一句调侃地发问，顿时让人的思维空间转化到“妾容到底有多美？”的想象空间。比起李白《咏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中的直接夸奖来，显得更为风趣，更为接近生活。而比起王昌龄的《采莲曲》中“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这样单一的状貌描述，又显得更有生机和气息；比起李延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纯人物描写，又似乎多开了一扇想象的大门，至于“妾容”到底有多美，诗中并没有直接描述，仅一句“为何人不看芙蓉？”便让人感知到起码“妾容”比“芙蓉”要吸引人的注意力，那么自然，比起那些被比作芙蓉状貌的女子来讲，“妾容”似乎更胜一筹。至于“妾”为何更胜芙蓉一筹，由读者去自由想象吧！

所以，诸如把美女写作“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这样的句子，大多很直接地让人体悟到此女美不过如桃，素不过似菊的容貌，虽然意美景美，却让人有种花容已阅尽的疲倦感。而唯有“昨日妾从堤上过，为何人不看芙蓉？”这样的表达，让人更加能产生丰富的联想，你可以想象“妾”的容貌赛过芙蓉，也可以想象妾的品行赛过芙蓉，或者其他……

然而这首诗最打动我的，乃是文中女子满满的自信感和思辨力，还有那带给读者的“美是什么”的思考。那种没有任何套路与枷锁的美感，自由而平实！有些时候，当人们从外在的各种束缚中解放出来，活出自我，活出真我，是其所是，可能才是美的最高境界吧。无需华丽的修饰和掩盖，如浣花女的表述一般，活出女人的本真，自我的自由，无须东施效颦，也无需向往别人对花容月貌的褒赞，找到心灵真正的归宿，找到灵魂安居的家园，我想，这方是审美境界中最舒服的那一刻享受吧！

杨琼，女，土家族，一个精神世界里的行者，试图用心拾取人生旅途中那些触及人内心的碎片，以清新、恬淡、悠远、旷达的笔调行走于文学道路，不负我心地创作，不负我心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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