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春】达子香·卖花郎

咫尺西天51444286

美篇名：咫尺西天美篇号：51444286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创老师 　　在那年春天的舞台上，我扮演的是一个“卖花郎”的角色。说到卖花，主要是“达子香”花。达子香，是一种东北高寒地带“迎春花”的名字，其学名为：兴安杜鹃，朝鲜称之为“金达莱”，属于杜鹃花科植物，在每年五月初开放。达子香如梅花一样，先开花，后长叶，花朵一般是五片花瓣，粉红色。有长长的花蕊和淡淡的清香味。 　　东北的春天来得晚，虽然已经是三月份了，但还是乍暖还寒。1965年三月中下旬的一个星期天，我和同学文军约定好到江北去砍烧柴，顺便割些“达子香”枝条回来卖。 达子香的枝条，可以做插花。简单地说就是弄个罐头瓶子，里面装上水，把达子香枝条插到瓶子里，因室内温度高，适宜达子香生长，过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开出粉红色的花，释放出淡淡的清香，比野外的达子香花要早开一个多月，很受居民喜欢。 那天我们活干得快，刚到中午，推车上便装满了烧柴。坐下休息时，我俩就着咸菜疙瘩吃了个苞米面大饼子，因为又干又咸，随手抓了几把雪塞到嘴里。之后，便拎着土篮子（柳条编的筐）去割达子香枝条。 山坡灌木丛中生长着很多的达子香树，树约一米多高，长着很多枝杈。达子香的花，都会开在枝杈上的顶端。所以，我们便用镰刀割这些枝杈稍，每根大约20公分长。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割下的达子香枝杈就装了满满的两土篮子。 　　周一下午后两堂课是自习课，我和文军逃课，回家把达子香枝杈进行了理顺，用剪子把枝条剪成差不多20公分左右长短。我们边整理边用麻绳把每10枝捆成一捆，为售卖做好准备。北方春天，下午5点多钟天就黑了，气温也越来越冷了，我俩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多，手都冻的有点不好使了。一共整理出75捆，剩下一些短的，品相不好的准备自己家里用或送给邻居。我俩约定好从明天开始早七点到菜市场去卖，价格暂定2角一捆。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俩用土篮子装了20捆达子香，来到菜市场。三月早晨天还是很冷的，气温在零下六、七度左右。菜市场不大，人也不多，都是郊区菜农，他们赶着驴车、或手推车装着自家在窖里储存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土豆来卖，换点零花钱。为了防止菜受冻，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除了卖菜的外，还有两个卖豆腐的，不时吆喝一声：“豆腐——，热乎的”！来买菜的人也不多，毕竟人都不愿意早起，“春晨一刻值千金呀”。市场里卖“达子香”的就我们一家，我们也学着卖豆腐的，不时吆喝一声：“达子香贱卖了，快来买呀！”别说，这一吆喝还真管用，两个买豆腐的阿姨听到吆喝声走过来，每人选了两把，我们开张了。时间真快，觉得不大会儿，一个小时过去了，共卖了7捆，收入1·40元。挺好。赶快收摊回家，该上学了。 　　接下来的两天早上，我俩都到菜市场卖达子香。虽然每天都有收获，但销售速度不尽如人意。回家的路上，我俩边走边合计：下午天气要比早晨暖和，来市场的人肯定比早上人多，买卖一定能比早上好做。正好今天周三，便决定下午自习课继续逃课，去市场看看行情。 下午的菜市场的确比早晨热闹了许多，品种也增加了不少，有鸡蛋、冻鱼（泥鳅，蛤蟆）、野鸡、狍子、野兔、蘑菇、木耳、粘豆包等等。 有了前两天的经验，我俩挎着筐，不傻待在一个地方，哪里人多，就上哪里叫卖。这样卖，效果还不错，共卖出了18捆，比两天早晨卖出的总和15捆还多，运气不错。 我俩正开心地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文军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文军的小姨刚刚在市场买了干豆腐。她问文军：你们干嘛去了？文军说：我俩去市场卖达子香了。她又问：卖出去了吗？文军说：卖了一些。说着，文军从筐里拿出两捆达子香递给他小姨。小姨接过达子香，问多少钱一捆？我俩异口同声地说：不用给钱了。他小姨坚持从包里掏出五角钱，塞到文军衣服兜里。临分手时，她又过来和我俩说：你们明天去我们团县委送一些达子香好嘛？我俩一算，每周一三五下午才有自习课。便和小姨说：明天不行，后天下午有时间。小姨说：后天也行。 　　转眼就到了周五下午自习课，我俩心照不宣地又开启了逃课模式。 我俩到家把几天卖剩下的31捆达子香全部装进土篮子里，抬着筐就向团县委走去。团县委办公地点是在一个四合院里，门口还挂着县工会、县妇联的牌子。到了门口，文军进去找他小姨，我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文军就满面笑容地跑出来，和我把筐抬了进去。 小姨的办公室共有五个人，一男四女，都挺年轻。小姨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放了一个插着达子香的罐头瓶子。其他人见我俩抬进去的土篮子里装着一捆捆的达子香都离开办公桌走过来，各自挑选了两捆，小姨也从筐里拿了一捆。之后他们都把钱交到我们手里。 小姨看见筐里还剩下那么多，便让我们稍等一会儿，就出去了。几分钟，小姨回来让我俩抬着筐跟她走。原来她刚才是去了县妇联办公室，县妇联办公室是一个套间，有七名年纪稍大点的清一色女干部。她们显然知道我们的来意，什么也没说，每人都拿着钱交到我们手里，再到筐里拿两捆达子香。小姨说声：谢谢各位！ 小姨领我俩离开妇联办公室，到外面一数，还剩8捆。小姨说：隔壁是县工会，把剩下的都卖给他们得了。她直接就领我俩进到工会办公室，并笑着对办公室里的人说：为了美化办公环境，达子香花送货上门，2角钱一捆，就剩8捆了，欲购从速。办公室正好四个人，每人两捆。四人笑呵呵的把钱掏了出来，连声说：好事好事。 小姨把我俩送出四合院，我俩连连向小姨鞠躬道谢！ 　　“卖花郎”的角色终于结束了。盘点一下，这个星期：一是卖了75捆达子香，净赚15元；二是逃了三天自习课，客观影响了学习，造成不良影响；三是首次体验了“市场经济”，感受到赚钱的艰辛。总之是有得有失。 一个多星期后，看到家里、教室里的达子香开出了鲜艳夺目的粉红色花朵，还发出淡淡的清香味，心里觉得很有成就感。因为，我俩提前一个月把春天带到了教室和家里！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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