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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有条枫杨路，她的美有点酷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1-06 18:05

嫩枝舒展的五月，黄沙坪木屋书房，我沉浸书海。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快人快语的《蓉城》杂志执行主编雷云先生来电话了，话音喜悦。“尊敬的王老师，你来看看吧，我们桂阳城有一条枫杨路，很美很酷哦。”他马上发来几张飘逸婆娑的枫杨飞花近景和成排枫杨树街景，继而发来一篇曾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家苏童的文章《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我知道雷主编又要交给我一篇“命题作文”了。

当日夜晚，我急不可待拜读了苏童的这篇小说。在苏童的作品中，那遥远的枫杨树林，是一个明显的地理标签。枫杨树故乡是作者构建的一片奇幻的土地，是小说故事的发生地和其他所有意象的载体，寄寓了深切的乡情与乡愁。那是一种交织着对故乡深刻的眷恋、对家园废失的无助、对不得不飞越的无奈扭结而成的深刻而复杂的情感。多年的文友雷云先生，是一位思想敏锐，又极具家乡情怀的期刊编撰人。或许是大作家苏童对枫杨树故乡的死生情结，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乡恋情愫。“十四五”规划编制在即，他在有意提醒，我们要拾掇有关桂阳家乡枫杨树的记忆碎片，尤其蓉城近年出现的枫杨成行的新事物，要在《蓉城》杂志有所呈现！

视界桂阳荣誉出品

撰文/王桂松摄影/秦巴山

桂阳城大道上也有枫杨树？并且如雷主编所说的枝叶茂密、花串飞舞？而我记忆中的枫杨树，她生长在河边沟畔，与潺潺流水相依相伴，形成一道固有的互动画面。只适于生长在小河溪边的枫杨树，如今从水边移植到城市道路旁边，不啻于旱鸭上架，我心里暗问它水土相服吗？

枫杨是一种胡桃科、枫杨属落叶乔木植物，俗称大叶柳、元宝树、水核桃，主要产自我国东北、华北及长江以南地区。每年8 月到9 月成熟，果形看起来有些像元宝。此树喜光，耐阴、耐寒。常见于温暖湿润的小溪河边，而大江大河沿岸却极少发现。具体在桂阳的分布地，舂陵江干流少见支流常见，如舂陵江镇纱帽岭附近的小溪河边，它排列成行，非常漂亮。而距这里不远的舂陵江两岸，一棵都见不到。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原来枫杨树的种子逐水漂流，落地后迅速生根发芽，但植株不耐水浸。小溪河道狭窄稳定，溪水常年在较低水位流淌，极少涨落漫灌河岸，使得河岸上的枫杨树免遭水淹，得以幸存。舂陵江干流则河道宽阔，江水每年涨落时，恣意伸缩，会淹没两岸大片土地，生长在上面的枫杨树自然就会因水浸而腐烂死去。

翌日，按图索骥，我很快找到了雷主编所说的“ 枫杨路” 。原来指的是桂阳城区东面的蓉湖路，位于骏马大道南侧，属五里桥区域。蓉湖路总长513 米，路幅宽30 米，中间设置了绿化隔离带，当年投资近三千万元，和新建的朝阳学校于2015 年8 月中旬同时竣工投入使用。

“ 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确实如此，我对时常路过的这条“ 枫杨景观大道” ，竟然熟视无睹。蓉湖路是蓉城一条主干道，南北走向，起点位于北侧的骏马大道，终点止于迎宾路。从右侧的汇金城丁字路口始，大道两边生长着高挑而妩媚的枫杨树，依次排开，间隔有序，往北延伸，通达骏马大道。大道北高南低，笔直而上，两旁栽种有两百多棵枫杨树，秀美洒脱，不同凡俗，很是气派！远远望去，这一路枫杨树景观十分独特，有着美艳的身姿和极具网红的潜质！

一路观看，心存疑惑。枫是枫，杨是杨，本是两种属性完全不同的物种，为何命名者偏要“ 合二为一” 为这种树取“ 枫杨” 之名？

通过查询，获知一些信息：枫杨树靠风媒传粉，成功授粉后的雌花序不会脱落，而是发育成一串串长可盈尺的绿色果序，挂在树上像流苏一样好看，如小柳枝儿一样条条下垂，又像悬挂的串串元宝，不仅体态美观，而且很有彩头，所以又被称为元宝树，是一种常见的风水树。

为了更多了解蓉湖路枫杨树的栽培情况，我特地采访了负责该路段清洁的两位环卫工阿姨。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她俩干脆停下手上活儿，认认真真地回答我提出的所有问题。尤其在此工作了几年的罗阿姨，熟门熟路，如数家珍，一切疑问都在她的爽快谈笑中释然了。

罗阿姨说话不紧不慢，好像讲故事一样。蓉湖路的枫杨树长得飞快，只二三年功夫就冲得老高。背后的秘密是复合肥，早在挖坑栽树时就放足了肥料，如今还在不断添肥。

“ 他们好有耐心呢，先撬开树蔸两边的水泥花格，再对称各挖一个小孔洞，然后把复合肥塞进去，覆土，盖水泥花格，浇水…… 肥料慢慢渗透到根部，养分均匀充足，哪有长不好的树。”

“ 说来好有味道，你今天告诉我们这树学名叫枫杨树，我们以前管它叫‘ 凤仙树’ ，因为它开的花像凤凰的羽毛。别看这树长得高高大大、漂漂亮亮，种子可贱呢，风刮到哪里就长到哪里。我们打扫卫生的黄叶籽儿倒在哪里，哪里便会生根发芽长苗。” 罗阿姨边说边带我来到路边一块石头泥土夹杂的坡地，石缝地头果然长出一丛绿油油的树苗，绿中泛红，甚是可爱。罗阿姨说有的是风吹过来的，有的是她们把种子随意丢撒到这里长出来的，其它地方还有好多这样的幼苗呢。

环卫阿姨还告诉我，枫杨树是一个非常磨人的“ 主儿” 。一年四季都在掉叶子、掉树枝，好难清扫。春天发芽的时候，一遇风吹雨打就开始落叶。金秋十月，大量掉叶。到了十二月，树叶全部掉光，变成了“ 光杆司令” 。另外，枫杨树天生“ 残废” ，少有一兜树是笔直正经的，有的树心开裂，树干中空起虫，而后又新长树皮包合，所以蓉湖路这片枫杨树棵棵长得奇形怪状、歪瓜裂枣。也许，这种残缺也是一种“ 重口味” 的美吧！

两个环卫女工的丰富知识和热情解答，令我感动。我赞扬她俩的敬业精神，体贴她们在蓉湖路搞卫生的艰难不易。罗阿姨满面春风地说道，只要大家喜欢，保证路面整洁卫生，再累也值得。说实话，在这么好看的、空气新鲜的大路上扫地，我每一天都感到很高兴……

我禁不住再一次去寻找观赏最漂亮的枫杨树。在相邻朝阳学校的路段，我看到有一棵生长得枝繁叶茂的枫杨树，在绿叶间挂着一串串似“ 元宝” 的花序，尽力仰望过去，像一道道水帘，又像一条条项链，微风拂来，轻轻摆动，又似一串串风铃，摇曳多姿，轻盈飘飞…… 在赞叹枫杨树之余，我对那一年蓉湖路的精心设计者、现在的施肥者以及环卫工人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从蓉湖路的整体效果看，当年是很注重道路景观设计的，技术员是严格把关了绿地种植的土质、土深、地层上下贯通，以便根系发达的枫杨树自由生长，加之后期的管理，才得以今天枫杨树的勃勃生机！

枫杨树本是河边江岸的专属树种，虽为“ 废材” ，但因其根系发达，耐寒、耐旱，生长快，且树形美观，于是陆续被选育推广为城市行道绿化的新树种。加之“ 元宝树” 的寓意，桂阳城出现蓉湖路这条“ 枫杨景观大道” 也不奇怪了。

为了酝酿枫杨树这篇文章，我独自在黄沙坪矿的书房苦思冥想了三天，思绪总是无法打开。突然有一天，雷主编给我发来了一段枫杨树的抖音视频，让我茅塞顿开。这段抖音视频是他最近在西河风光带西水村拍摄的。唯美、沧桑、厚重！与蓉湖路的枫杨树韵味截然不同。随即约定，下午与朋友老罗三人驱车前往西河风光带，专程去欣赏正当枫杨飞花的仲夏风景。

天不作美，我们冒雨前行，倒有另一番情趣。一路漫游，逆流而上，经过了西水村、官溪村、解放村、交粮口、大溪村，而后返城。西河两岸，风景如画；排排枫杨，绿荫覆地。用心观察，你就会惊诧于枫杨树的美丽和韵味。每隔不远，在河溪涧边，都能看到野生的枫杨很有生气地挺立着，清清亮亮的河水在枫杨树下潺潺流淌，高大秀丽的枫杨树为河流增添了几分灵动……

最秀美的枫杨树，在西水村黎家洞河段。我们撑伞观赏，站在一棵大树下细细打量。看到硕大树干挂上“ 古树名木保护牌” ，上面写着，树名：枫杨；编号：15-37 ；科属：胡桃科，枫杨属；树龄：70 年，保护等级三级。或许是饱经风霜之故，这棵枫杨树皮褶皱，颜色发暗，呈现较深纵裂，有一种沧桑感。它背阴的树干长满青苔，枝干盘虬。这棵树年岁虽长，树上却伸展出婆娑的枝条，长出嫩绿的新叶，绽放出柔荑的花序，生命力还旺盛得很。原来枫杨树也是长寿树木。

看到“ 黎家洞” 的去向标牌，一下子打开了我的记忆闸门。在我的童年时代，多次往返蓉城至黎家洞。记忆最深的是那一座长长的能够遮风避雨的花桥，每每走过，感到新奇和愉悦。我的一个远房姑姑嫁到黎家洞。每一次来姑姑家玩耍，隔壁与我年龄相仿的牛崽马上跑过来。他胆子大，最喜欢带我去西水河玩，我常常看他下到河里“ 浊谜子” （潜泳）抓鱼。最有趣的是他在河边的枫杨树上窜来跳去，捕捉树上的鸣蝉，掏取树丫窝的鸟蛋，或者把衣服挂在枫杨树枝，光着身子闭着眼睛，直直扎进清清河水中……

说来也巧，1965 年“ 双抢” 时节，城南完小组织我们第三、四班的学生到西水村支农割稻。我们在西水村呆了三天，在花桥旁边的大仓库里住了两晚。天刚断黑，收工哨子一吹，小男子汉们纷纷跑向西水河，有的在河边齐腿深的水中跃跃欲试，有的瞬间扎猛子投进河中，有的攀爬枫杨树，站立树干上，犹如运动员跳水一样扎进河里…… 目睹眼前黎家洞村依山傍水的山村风光，真使人产生物是人非的感慨！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一幕幕情景时至今日，影像一样的重复播放，都是些美好难忘的回忆。我想起了一首《枫杨树花》的诗歌：“ 荫浓绿蔽水湍急，倒挂枫花串串齐。宝物吉祥驣翼翅，随风漫舞遍东西” 。这首诗形象描绘了西水河枫杨树摇曳多姿的风光，也恰如其分地描摹了逝水流年的此景此情……

从西河风光带归来，已是晚霞满天。雷主编请老罗开着小车折回蓉湖路，并风趣地说让我们再观察体会一下城里的枫杨树。雨早停了。清风徐来，蓉湖路一片清凉爽朗。经雨洗礼过的枫杨树，更加葱绿清亮。丰富多彩的霞光簇拥着飘盈的枫杨花串，显得更加妩媚秀丽。

这时，在仲夏晚霞的映照下，枫杨树的柔荑花序，花如长枝，上面一串串果实，粗看如柳芽，细细看来，一颗颗果实，接连成串，密密麻麻，向下垂吊着。从地面向树上望去，像一串串翠绿的项链，也像一只只小元宝，又像排列的一只只燕子，展翅欲飞……

每一种花语都是花儿的真实写照，表达了深切的情感和愿望。枫杨树的花语是：纯洁与盟约，坚毅顽强，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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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手记

编完这篇倾注作者心血和思考的文稿，编辑深感欣慰，无疑，这是一篇质量上乘、富有浓郁人文情怀的好文稿，她已超出了编辑约稿时对作者的期许。今期，视界桂阳隆重推荐给广大读者朋友，希望得到认可。桂阳这些年城市建设大手笔推进，一年一个样，2019 年已成功授牌国家园林城市，这是与全县人民矢志不移推进城市绿化的努力分不开的，荣誉属于每一个桂阳人。创建园林城市有诸多技术性指标，其中一条就是绿化树种的原生属性和灌乔结合、落叶与不落叶树种的多元混生（大致这个意思，原谅编辑非园林专业人士）…… 这就是近几年来，市民在蓉城各街道、小区、马路发现许多新树种的原因所在。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桂阳在绿化树种的选取和植树布点上难免会出现失误与不当之处。具体表现如下：一是树种选择不当。如海椰树、紫荆花、三角梅，原本生长在岭南气温较高的海洋环境，引种桂阳后，不耐低温，长势迟缓，冬天还要覆膜保暖，既与环境不搭，又增加培护成本。另如杜英树，树干易开裂中空，病虫害频发。二是大树进城有违生态规律。三是布点不科学。如硬化路面地段广植落叶树种，导致环卫成本攀升。四是后期管理有待加强。如树木移栽成活后，支撑、绑缚树干的布条、支架、护板、铁丝无人清除，造成新的视觉污染，有碍观瞻，拉低城市品位。五是重复绿化。许多林地或行道植树过密，或今年栽，明年挖，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就本文呈现的蓉城惊现“ 枫杨景观大道” 的话题，编辑的观点如下：一、蓉城欢迎枫杨进城。这种思维之下，蓉城才会出现更多新奇的园林景观。二、蓉城为枫杨景观预留了空间。可以在翡翠公园、东塔公园、文化园、四大家草坪，但不宜在硬化的街区和马路上。“十四五”规划编制涉及城市发展问题，一座绿色、环保、宜居的蓉城，将是我们面向未来百年发展的最好依托，如今桂阳成功授牌国家园林城市，是激励，更是鞭策，它将推动桂阳朝着园林城市更好的阶段进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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