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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会东·荐读｜难忘灰菜淡淡香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5-01-03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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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宝学

朗读者：余恩泉

图片来源：包图网

音乐来源：酷狗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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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其他任何投稿方式）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初夏时节，草木疯长，那些躲在时光深处的野菜也纷纷亮相，摇曳在家乡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核桃花、刺椿头、鹿耳韭、灰菜……这些野菜中，我还是青睐灰菜。

灰菜，又叫灰灰菜，古人称之为“藜”。王维的诗句“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隅”中的“藜”写的就是灰菜。“藜新尚可蒸，藜老亦堪煮”，嫩时可炒，老来可煮，足见古人对灰菜的喜爱之深。我之所以对灰菜情有独钟，是因为灰菜朴实、常见。核桃花采拾太麻烦，刺椿头、鹿耳韭长在深山老林，没有跑山经验的人很难找到。只有纯朴的灰菜长得到处都是，菜园的角落里，玉米地的田埂上，甚至路边渠畔，随处都可以看见灰菜的身影。它生命力顽强，随遇而安，在初夏的阳光中尽情生长，是人们眼中的一道美味。

每当初夏，母亲总会摘一些灰菜回来，变着法儿让它走上我们的餐桌。母亲做的灰菜有时候是鲜食，有时候是晒干存起来，想吃的时候做一些。

鲜食灰菜的做法相对简单一些。刚摘回来的灰菜放在清水中淘洗干净。洗的时候，不但要清除其中的泥土杂质，更重要的是要洗净灰菜背面的那层白霜。据说那层白霜是不能吃的。经过几次淘洗，灰菜变得更加青翠可人。接下来就要焯水。开水中加入少许盐，水开倒入洗好的灰菜，煮一分钟左右就可以捞出过凉了。焯好的灰菜在凉水中浸泡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凉拌了。灰菜切断，配上生姜、蒜末、辣椒段，再放上适量的盐、五香粉、鸡精、味精，热油一泼，淋上生抽、香醋，少许香油，一盘凉拌灰菜就做好了。

调好的凉拌灰菜让人垂涎不已。翠绿的颜色，加上生姜、蒜末、辣椒的点缀，光颜色就让人赏心悦目。再闻那味道，灰菜的香味和菜籽油、各种调料的味道充分融合，让这野菜有了一种特殊的淡淡的清香。这种味道让人怀旧，让人想家，让人心潮澎湃。入口的灰菜有点像菠菜的，鲜嫩清脆，爽口中带着淡淡的乡野的味道。虽然灰菜比不上美味珍馔，但却风味独特，让人常常挂念。

晒灰菜也讲究技巧。选一个晴好的天气，刚采摘回来的灰菜均匀地摊铺在干净的水泥地上，在太阳下暴晒。等灰菜水分蒸发，叶面开始收缩时，用手揉搓掉灰菜叶面的白霜。再晒，再揉搓，等灰菜水分全部蒸发掉，就算晒好了。晒好的灰菜呈深绿色，母亲用塑料袋装起来，防止返潮变质。灰菜也有其它的一些吃法，比如素炒灰菜、蒸灰菜，用灰菜包包子等。晒干的灰菜吃的时候大多也是凉拌。在我的记忆中，凉拌灰菜才是初夏最美的味道。

古人吃灰菜别具一格。他们不仅鲜食，而且吃灰菜的籽实。《庄子.让王》中有“尧之王天下也，粝梁之食，藜藿之羹”的记载。“藜藿之羹”就是灰菜籽和大豆混煮的食物。父亲曾竟给我讲过曾祖父的事。在那食物紧缺的年代，曾祖父在村头的一块荒地里种的就是灰菜。灰菜春天下种，初夏时节当蔬菜吃一些，然后再晒一些。在曾祖父的精心照料下，那些灰菜长得一人多高。秋天灰菜籽缀满枝头，一派丰收景象。等到灰菜籽完全成熟，曾祖父就把这灰菜籽打下来，晒干，收拾干净，再用石磨把这灰菜籽推成面，然后和些杂面，烙成饼，当作口粮。据说，曾祖父的灰菜籽杂面饼总能帮助全家人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我不知道曾祖父从哪里学会的“落藜入馔”，想必他也从典籍中看到过“藜羹不糁”的记载吧。我没有吃过“藜藿之羹”，没有尝过曾祖父的灰菜籽杂面饼，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凉拌灰菜爽口的味道。这味道常常让我想起过去的一些人和事，想起那些塑造了我们生命底色的东西。这些东西能让我找到自己的根，知道自己向何处去，能够给我的精神和灵魂提供丰富的滋养。在我心里，我永远忘不了凉拌灰菜和那未曾尝过的灰菜籽杂面饼。

朴实的灰菜从历史的记忆中走来，从祖辈的足迹中走来，在时光深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不舍，让人难忘。

编辑｜郑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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