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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振理：又到柳絮飘飞时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30 11:37

又到柳絮飘飞时——

菩萨蛮 • 柳絮

■ 江苏省苏州中学程振理

春风一夜花千树，绣球满地留连处。晨起诧临窗，轻扇亲脸庞。

杨花迁客醉，谪意春花泪。时梦下秋千，形单菱镜怜。

柳絮，柳树的种子，有白色绒毛，随风飞散如飘絮，因以为称。在文学上，不少人把杨和柳混在一起，称做杨柳。春天，许多树木还没复苏，杨和柳已经抽青发芽了。“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春风杨柳万千条”、“隔溪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少女腰”，诗人们把杨和柳同春光相联，还把它比作婆娑婀娜的少女。但诗人们笔下的杨柳，实际上说的都是柳。

杨和柳均属杨柳科，它们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例如都易栽易活，都有毛毛虫样的花序，可进行无性繁殖，但在植物学上是有严格区别的。杨花与柳絮也是不同的。柳的花属单性花，没有花被，只有一个鳞片。雄花有两枚雄蕊，两个蜜腺。雌花有一枚雌蕊，一个蜜腺。柳的花虽然没有花被，色彩不鲜明，但具有蜜腺，是借着花蜜来引诱昆虫传布花粉的，所以它是虫媒花。杨的花与柳的花很相似，结构也很简单，但是没有蜜腺，不能分泌花蜜引诱昆虫传布花粉，只能借风力传布花粉，所以它是风媒花。

诗家多喜借柳絮抒写情怀，例如南朝梁庾肩吾《春日》诗：“桃红柳絮白，照日复随风。”唐代杜甫《绝句漫兴》之五：“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宋代苏轼《和孔密州东栏梨花》：“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晏殊《寓意》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等等。

更有《红楼梦》第七十回，史湘云无聊，因见柳花飘舞，便偶成一小令，调寄《如梦令》，自己作了，心中得意，便用一条纸儿写好，与宝钗看了，又来找黛玉。黛玉看毕，笑道：“好，也新鲜有趣。我却不能。”湘云笑道：“咱们这几社总没有填词。你明日何不起社填词，改个样儿，岂不新鲜些。”黛玉听了，偶然兴动，便说：“这话说的极是。我如今便请他们去。”说着，一面吩咐预备了几色果点之类，一面就打发人分头去请众人。这里他二人便拟了柳絮之题，又限出几个调来，写了绾在壁上。于是众人以柳絮为题，以各色小调作成柳絮词。

不过，也有将柳絮称杨花者，如东坡先生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另外柳絮还有喻雪之意。例如明无名氏《贫富兴衰》第一折：“四野云迷，雪花飘坠，长空内，柳絮纷飞，裁剪的鹅毛碎。”《世说新语》中，谢道韫咏雪道：“未若柳絮迎风起。”后者除“柳絮”代指“雪”以外，谢道韫还因此被封为“咏絮才”的美名。而唐代雍裕之《柳絮》：“无风才到地，有风还满空。缘渠偏似雪，莫近鬓毛生。”径以“偏似雪”的柳絮隐喻白发，可谓另辟蹊径，不落窠臼，出人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