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里花香】开遍青山郁李花

开心龙鼎

开遍青山郁李花汪鹤年杨柳飘风的清明时节，郁李花悄悄地开了，将一朵朵灿若云霞的繁英压上了枝条，花色也渐渐地由红转白，融桃花之粉，李花之洁于一体，显现出极致的娇艳。像是静静地伫立在春光中的羞羞怯怯的少女，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俏丽。清毕海珖《清明山游》诗因有此一咏：“路折村桥一径赊，绿杨轻飏酒帘斜。暖风细雨催寒食，开遍青山郁李花。” 开遍青山郁李花 郁李是蔷薇科樱属落叶小灌木，株高可达1.2米左右。簇生成丛，小枝细蜜，嫩枝光滑。单叶互生，呈箭镞形，有锯齿。春开花，花五瓣，花叶同开或先叶开放，花贴枝而生，着花稠密，花冠碟形，有赤、白、粉三色。花期4～5月，江南或3月即有早花，果期5～6月。果实小，球形，暗红色，可食。《本草纲目》集解引五代后蜀韩保升《蜀本草》对其主要形态特点有过大致的勾画：“树高五六尺，叶、花及树并似大李；惟子小若樱桃，甘酸而香，有少涩味也。”《群芳谱》则着重描述了其花的形态：“山野处处有之，树高五六尺，花千叶，雪白、粉红二色，如纸剪成，甚可观。”清陈淏子《花镜》的描述更为详尽：“树高不过五六尺，枝叶似李而小，实若樱桃而赤，味酸甜可食。其花反而后合，有赤、白、粉红三色。单叶者子多，千叶者花如纸剪簇成，色最娇艳，而上承下覆，繁缛可观。” 郁李 郁李，花叶似李，入药宣郁，故名；《本草纲目》另有“花、实俱香，故以名之”一说。至于其别名雅称，几乎称得上是汗牛充栋。《诗经》叫它“常棣”，《尔雅》简称为“棣”，《尔雅注》称为“夫栘”，《山海经》名其“栯木”，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称作“雀梅”“薁李”，《名医别录》呼为“车下李”，《木经》名为“爵李”，《西溪丛语》为它取名“俗客”，《三柳轩杂识》又改为“和客”，《洛阳花木记》还呼之为“玉带”，宋李衎《宋景文公笔记》又叫它“栘”，《花镜》还列有“棠棣”“夫移”“喜梅”“寿李”等称呼，《植物名实图考》又说它有“唐棣”“爵梅”“秧李”“穿心梅”等别名。因多野生于山坡、路旁，俗呼为“山李”“侧李”。因花似梅，果红喜，也称“翠梅”“玉梅”“英梅”。其果小，鸟雀喜食，又称“雀李”。因常在农历六月开放，又名“六月樱”。以花色花形的缘故，又有“小桃红”的俗称。郁李花分单瓣和重瓣两种，其中，单瓣为原种，因结果率较高，多作果用栽培。重瓣为变型品种，尽管结果率很低，但因其花蕾或嫣红欲滴，灿若云霞，或洁白无瑕，恍若积雪，因而极具观赏性。清植物学家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即说其“有单瓣、千叶二种。单瓣者多实，生于田塍；千叶者花浓，而中心一缕连与蒂，俗呼为穿心梅。花落心蒂犹悬枝间，故程子以为棣萼甚牢。”正是凭着“花落心蒂犹悬枝间”“棣萼甚牢”的优雅，重瓣郁李自然受到人们更多的喜爱。 单瓣郁李 重瓣郁李 其变种有花果期稍晚的长梗郁李，变型有花重瓣，玫瑰红，不结果的红花重瓣郁李。 长梗郁李 红花重瓣郁李 郁李分布广泛，我国的华北、东北、华中、华南均有分布，其中，黑、吉、辽、冀、鲁、豫、浙等地为主要产区。郁李喜阳光充足和温暖湿润的环境，适应性强，常生于海拔800米以下山坡、山谷、溪边、路旁林下或灌丛。郁李是花果俱美的观赏花木，适于群植，宜配植于公园、庭院、道旁、山坡，或点缀于林缘、草坪周围，也可作花径、花篱栽培之用。 郁李是原产我国的古老树种，古称常棣。《诗经·小雅·常棣》即有“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的吟咏。历代诗论家称此诗为周公所赋。其大意是说，上承下覆，并萼相映的常棣花，宛如至爱至亲的世间兄弟。《群芳谱》中曾有这样的诠释：此花花萼“上承下覆，有亲爱之义，故以喻兄弟，周公所谓赋常棣也”。《诗·召南·何彼襛矣》中提到的“唐棣”，据说也是郁李的另一种别称。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就将唐棣与郁李划上等号：“郁李，《本经》下品，即唐棣。”也说是说，早在西周时期，郁李已为人们所熟悉，并可能已成为庭院中的栽培树木。三国时期的官园中，郁李已成为习见的花木品种之一。吴国学者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即明确提到：“常棣，许慎曰：‘白棣树也。’如李而小，如樱桃正白，今官园种之。”唐代，郁李开始频频见之于文人的诗作。诗人白居易就以工笔细描的艺术手法，对一种树小花繁，枝柔花香的红花重瓣郁李的花色花香，其形其神，进行了绘形绘色的勾画：“树小花鲜妍，香繁条软弱。高低二三尺，重叠千万萼。朝艳蔼霏霏，夕凋纷漠漠。辞枝朱粉细，覆地红绡薄。” 高低二三尺，重叠千万萼 与其他花卉相比，郁李花的美主要体现在其众花簇拥，繁丽多姿的形态上，当那重叠的花萼缀满枝头，小小的树丛之上显露出一片如霞的绚丽时，人们不能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唐陆龟蒙《郁李花赋》，就曾为其壮丽的景观而倾倒：“谁为翦缃绮，碎明霞，凤苞葱茏于水殿，霓襟掩苒于云车。”在宋人苏颂眼里，连那盛开于寺院的郁李花，都将“青红相间垂罗带，华叶同开缀宝钗”的绚丽表达得淋漓尽致。宋董嗣杲对郁李花更情有独钟，认为它不仅以“劲条馥卉冒仙荄，殿取东皇艳杏开”的美艳，胜过一般的凡花俗卉，而且以“茜瓣吐须凝露态，白英粘萼晕春腮”的娇媚，赢得过无数的世间青睐，甚至连一时的即兴插瓶之举，都会引得蜂蝶闻香而来：“插取瓦瓶聊补空，不期粗俗误蜂来。” 茜瓣吐须凝露态 插取瓦瓶聊补空，不期粗俗误蜂来 历史上，垂青郁李花的文人雅士不少，梅尧臣的好友刘仲更便是其中的一个，这位老先生因供职于唐书局中，为打发寂寞，就曾在书局官署栽种郁李，每逢花开时节，便常在暮色之中驻足留连，举杯赏花。梅尧臣因有此咏：“冷局少风景，买花栽作春。前时樱桃过，今日雀李新。搦条红蓓蕾，婀娜含雨匀。旧来蔷薇丛，饶借与近邻。始移棣萼密，不惭车下榛。日暮缀书罢，暂赏举杯踆。” 搦条红蓓蕾，婀娜含雨匀 宋赵抃面对那红红白白，密花满枝的情景，也常常驻足花前，抒发自己的通达旷然的超世之感：“花县逢春对晓晖，朱朱白白缀繁枝。梅先菊后何须较，好似人生各有时。”春景灿烂也好，梅先菊后也罢，又何须计较这些呢？只要像郁李花那样，开放自如，享尽春光，便是人生的得意和潇洒！ 朱朱白白缀繁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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