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9年入伍，津贴9元第4年16元，退伍带笔钱回家娶漂亮媳妇，难忘

＂你小子存了四年的津贴，就为了娶个漂亮媳妇？＂发小李长福蹲在田埂上，嗑着瓜子打趣我，＂这心思够细的啊！＂

1969年的春天，老家北方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我和李长福正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纳凉，远处的麦田泛着青黄，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

槐树上斑驳的树皮里，藏着我们小时候刻下的名字。那会儿，我俩总在这儿约着上学，放学也要在这儿玩上一会儿才肯回家。

＂长福，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个破屋，下雨漏雨水，刮风漏冷风。＂我叹了口气，＂爹整天躺在床上咳嗽，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家里的窘境像个解不开的结，勒得我喘不过气。妹妹王桂珍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连件像样的新衣裳都没有，愁得我娘整日叹气。

＂参军好啊，每月九块钱津贴，省着点用，攒个三年五载的...＂我掰着指头给他算，眼里闪着光。

李长福一把打断我的话：＂得了吧！你那小身板，够参军的标准吗？＂

这话像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我爹常年有病，家里揭不开锅，我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个子比同龄人矮了大半个头。

村里人背地里都说：王家老大，怕是要打光棍了。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我装作没听见，可心里比谁都清楚。

体检那天，我心里打鼓。清晨出门前，娘硬是塞给我一个煮鸡蛋，说是补补。那是家里仅剩的一个鸡蛋了。

量身高时，我使劲挺直腰杆，连脚后跟都悄悄抬起来了。医生拿着皮尺反复量了好几遍，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差那么一点点。＂医生皱着眉头说，脸上的表情让我心凉了半截。

我一下子慌了：＂叔，求求您行行好，我家里真的很困难...爹病着，妹妹要说亲...＂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站在一旁的大队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孩子我知道，家里条件差，但人勤快，有心劲。要我说，让他去吧！＂

大队长这一句话，就这么改变了我的命运。

临走那天，全村人都来送我。娘抹着眼泪又塞给我两个煮鸡蛋，说是问邻居家借的。妹妹桂珍红着眼圈站在一边，手里攥着一个绣了一半的手帕。

我爹躺在床上连声咳嗽，还不忘叮嘱：＂建军啊，要好好干...别给咱村丢脸。＂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火车站月台上，我回头望着送行的乡亲们，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到了部队，才知道什么叫苦。早上五点起床，顶着寒风跑操，一天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晚上躺在床上，连翻身都疼。

班长张德明是个老兵，看我实在吃不消，就偷偷教我一些诀窍。＂新兵蛋子，腰要这么使劲，懂不？＂他一边示范一边说，＂你这身板，得多练练。＂

每天晚上熄灯后，我都偷偷跑到操场加练。膝盖磨破了，爬起来接着练；手掌起泡了，包扎一下继续练。

有一次，被张德明撞见了。他二话不说，陪我练到深夜。＂好小子，有这股劲头，准能成事。＂临走时，他递给我一条毛巾，＂擦擦汗，别着凉了。＂

第一次发津贴的时候，我捧着九块钱，激动得一宿没睡着。战友们都在议论着要买什么，有人说买手表，有人说改善伙食。

我掏出一个破旧的信封，仔细地把八块钱装进去。信封是娘给我的，说是装钱用的，当时我还笑她想得太远。

＂建军，你这是干啥呢？＂张德明看着我问，眼神里有些心疼。

＂给家里寄钱。爹要吃药，妹妹要说亲...＂我低着头回答，生怕他看见我眼里的泪光。

＂你自己留一块钱，够用吗？＂

我咧嘴一笑：＂够了够了，食堂管饱，还要啥自行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白天认真训练，晚上加班加点学习，还自学了收音机修理。渐渐地，在连队里也有了些名气。

有次演习，我在关键时刻准确计算出敌军位置，立了个小功，还得了个＂计算能手＂的称号。连长开玩笑说：＂王建军，你小子不错啊，这么会算计。＂

正当我以为日子会这么太平地过下去的时候，家里来了封信。我爹病情加重，需要住院。看信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营房外的台阶上，看着星星发呆。家里的困难像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张德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坐下：＂有啥难处，跟战友说说。＂

我把信递给他，他看完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其他战友。那天晚上，全班的战友你三块我五块，硬是凑了五十块钱。

＂拿着！＂张德明把钱塞给我，＂等你以后发达了再还。＂我攥着那叠皱巴巴的钱，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份情，这辈子都忘不了。后来我每次回想起这事，心里都暖暖的。

到了第三年，我的收音机修理手艺越发纯熟。休息时间，总有战友找我修收音机，我也能赚点外快。更让我高兴的是，因为表现突出，津贴涨到了十六块钱。

就在这时候，村里的民政干部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叫李秀梅。虽然没见过面，但通过书信往来，我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

她字写得好看，说话直来直去，信里常提到家乡的变化和我妹妹的近况。每次收到她的信，我都要反复看好几遍，连信纸上的墨香都觉得特别好闻。

有一次，她在信里写道：＂你妹妹桂珍总提起你，说你是个顾家的好哥哥。只是村里有人说你，存钱就为了娶媳妇，我觉得他们不了解你...＂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暖。这姑娘，心思细腻。她懂我的苦，也懂我的心。

转眼到了1973年底，我终于退伍了。清点积蓄时，除去给妹妹的嫁妆，还剩下将近三百块钱。

带着这笔钱和一身军装，我回到了魂牵梦萦的家乡。一路上，我的心情就像挂满果实的秋千，又甜又沉。

记得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村口的老槐树还是老样子。李长福早在那等着我了：＂可算回来了！你那相亲对象，今天约在大队部见面。＂

见到李秀梅的那一刻，我愣住了。她穿着藏青色的绒布褂子，扎着两条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比信里写得还招人喜欢。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我妹妹桂珍的好闺蜜。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默默关注着我的家人。

＂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她笑着说，＂你妹妹老跟我提起你，说你为了给她攒嫁妆，自己都舍不得买件新衣裳。＂

婚礼办得很简单，但格外热闹。张德明和几个要好的战友特意从外地赶来，李长福帮着操持，妹妹也找到了好归宇。

看着满屋子的笑脸，我突然明白，这四年的苦，值了。苦中有甜，就像秋天的柿子，越苦越甜。

现在啊，日子越过越好。我和秀梅开了个小收音机修理铺，生意红火得很。

有时候，邻居问起我当年为啥要存那么多钱，我就想起李长福那句打趣的话，笑着说：＂年轻人不就图个盼头吗？＂

每每望着院子里那棵我和秀梅一起种下的石榴树，心里总是暖暖的。树下，老母亲逗着小孙子，我爹的身体也慢慢好转了，时不时还能下地走走。

想想当年那个站在槐树下发愁的毛头小子，谁能想到，生活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呢？

日子就像这石榴树，根深叶茂，年年都结出甜美的果实。不为别的，就为那份知足，那份期待，还有那些藏在军装口袋里的点点滴滴。

至于那些年存下的钱，早就化作了我们的小家，和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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