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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与狗尾:狩猎采集者的栖居系统与考古遗址的形成(二)

来源:花匠小妙招 时间:2024-12-25 06:56

柳烟与狗尾:

狩猎采集者的栖居系统与考古遗址的形成

宾福德 著

山窝组 译

(本翻译未经作者或者杂志授权,纯属科研娱乐)

觅食者和集食者

在此前关于努那缪提(Nunamiut)的讨论中,我把他们视作“后勤组织式”,并经常把他们与我定义的觅食者(foragers)“San”人或曰“布须曼人(Bushma)”的生计栖居模式做比较。

觅食者

图1阐释了觅食模式的一些特征(此图主要基于1972年Silberbauer对GWI SAN的研究报告)。如图1所示,这个模型旨在说明狩猎采集者在资源斑块中的季节性的驻地式移动。在本案例中,这些资源斑块包含了季节性洼地(pans)、永久性水源地、野生瓜地等。觅食策略可能更适用于环境同质性较高的地区,特别是在热带雨林或者赤道附近。典型的觅食者不存储食物而是每日收集食物,他们收集食物基于“见好就收”的原则,每天下午或晚上返回驻地。图1中,这些驻地由黑色实点来表示,而双虚线则表示移动轨迹。每个驻地外的圈代表示觅食半径,即食物采集小组从出发进入资源斑块到返回驻地的活动范围。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不同的觅食人群中群体规模、同一年当中驻地移动的频次也不尽相同。在相似或同质性的资源斑块中———由图1中右侧双虚线所标识——驻地式移动次数或许会增加,但是移动距离却会减少,从而高密度地占据着同一资源斑块。另一方面,如果资源匮乏或衰减,移动人群的规模或许会降低,一些小规模的单位就会分散到一个较大的区域,并进一步扩大了觅食半径。这种情况如图1左下侧的多次驻地间“季节性迁移”所示。我想指出的是,当觅食者群体的规模越来越小的时候(即5-10人),往往分工也就不存在了,男女将一道收集某一类食物资源。

将荒漠中的布须曼人作为觅食策略的典型或有点误导,因为近赤道的森林觅食者才是最典型的觅食者。表1概述了这些近赤道的人群的一些资料——关于驻地搬迁的次数、平均移动的距离,以及年度迁移的总距离。从中可以看出,觅食者在不同的地点停留时间有很大的差异。对于一些流动性极强的觅食者,如哈里森报道的如普南人(Punam)(1949),单一驻地的停留可能是非常短暂,几乎没有遗存,考古“可视性”很低。当然,还有另外的因素导致了觅食者群体遗存“可视性”的差异,如年复一年的使用同一地点。在前人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像普南族(Harrison 1949年)、瓜亚基族(Clastres 1972年)和这些高度流动的觅食者群体基本不会在旧营再驻,所利用的资源分散四处,不像荒漠环境中一些关键资源如水坑的数量有限且分布稀疏,会导致觅食者对此类特定地点年复一年地重复利用。长时段内对某些特殊地点(水源区)重复使用,就类似Taylor(1964)所称的“牵制性游牧”。这种空间上离散的资源分布,往往会导致栖居地点被“栓牢”于一些特定的地理区域,而其他远离关键资源的区域则很少被占有。我们可以把典型的觅食者的土地利用模式看成是一朵雏菊——中心是驻地,外出逡巡的觅食小组则像雏菊的花瓣。这种模式就如同John Yellen(1972年)所记录的Dobe !Kung群体的迁移模式(图2)。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一种策略也可能被觅食者偶尔采用,如图1的右下角所示。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次狩猎远足,几个人离开驻地,在搜寻猎物的途中搭建过夜营地,通常采用前述“遭遇食物”的策略。如果狩猎获得成功,且动物体型较大,或者狩猎地点距离营地较远、气温又高,他们可能会选择在野外将肉晒干,将加工好的肉运回营地(图1右下角的风干架所示意)。这时,他们可能会选择原路返回驻地,而如果需要更多的肉,则更有可能选择新的路线返回,这样也许就能猎取更多的肉食资源。这种小小的狩猎之旅,代表着另一种不同的策略。这是一个专门的工作队伍,在本例中它由男性组成,他们在远离中心驻地的地方建立营地,自我维持生存。他们可能会进行一些在驻地中罕见的特殊活动,这种类型的觅食策略可能会留下非常不同的考古遗存,我们将在下一个模型中进行更详细地探讨。

这里有必要描述一下我们对觅食策略所产生的考古遗存的一些预期。首先,遗物基本上倾向于见于两类空间,一类是在中心驻地,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它是日常生活的中枢,是觅食活动的出发点,也是大多数加工、制造和生存活动的发生地。我已经指出,不同的觅食群体在不同遗址上的停留时间、占据空间以及群体规模会有所差异,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单个占据期所产生的考古遗存的特点。我曾提出,觅食者多见于关键资源分布不均质的环境中。关键资源仅分布在一些有限地点,驻地式的移动策略比较容易受限于特殊地点如水源地等,这导致了一些特定地点被年复一年的反复利用。重复利用程度越高,留下的考古遗存的数量就越大,因此遗存的“可见度”也就越高。这里,我基本上遵循了Yellen(1977:36-136)对卡拉哈里布什曼人的经验所做归纳,以及我 (Binford 1978b:451-497)对努纳米特人爱斯基摩人驻地所作的观察。

如果在将觅食者所产生的其他类型的考古现象所对比的时候,中心营地(Residential Base)的特点就更加清晰。觅食者群体很容易产生另外一类遗存:地点(Location),可被理解为攫取性行为特定发生之地。由于觅食者一般不囤积食物或其他原料,所以这类地点一般都是“低密度”的觅食地,使用时间短,遗存数量少。此外,由于高强度地觅食活动的情况很少,因此石器的使用、耗尽和废弃率很低。事实上,基本上不指望有什么石器能被遗留在这些地点。关于该类由觅食者所产生的地点的绝佳案例是一个由海登(1978:190-191)所记述木材采办地:

“一般来说,它们在空间上与驻地(base camps)相分隔,由特定任务的群体在短时间内(通常只有几个小时)占据使用;所使用的石器通常非常独特,与驻地的石器组合相比有很大的差异,所使用的工具往往是在附近制造,在任务完成后就被遗弃现场。如果在灌丛林中踏查,偶尔可以留在腐烂的树根附近看到一个砍砸器,很少有超过两个以上,总体密度约为1个每2500平方米,或更少。”

觅食者一般特征可以归纳为:较高的驻地式移动性、低密度的生产投入、规律性日常食物策略。这种情况下,驻地遗址中的遗存差异一般会反映出活动的季节性(如果有的话)和占据时间的长短。所谓的“特定功能”遗址将相对较少,而考虑到低投入、原材料就地处理的时间短或有限,这些地点的遗存“可视性”也较低。但如果考虑到长时间的土地利用,这些地点很可能会产生大量的“场外”考古遗迹,这一现象已受到了民族考古学界的广泛关注(如布什曼人和澳大利亚中部沙漠土著人)。

未完待续

排版:张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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