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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花，温暖的乡愁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20 11:16

何龙飞

故乡的狗尾巴花，在秋天静悄悄地绽放，惬意着我的心灵，一直是我温暖的乡愁。

单就狗尾巴草而言，在故乡随处可见，与其他草一样，除绿化广袤大地、作牛羊饲草、当毛毛柴外，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没开花前，是不太引人注意的。可是，到了秋天，狗尾巴草开花了，有软毛及小果粒无数，像狗的尾巴或麦穗一样随风摇曳，生机勃勃而灵动，不失为别致的风景。这时，年幼的我跟故乡的父老乡亲一样，不得不关注漫山遍野的狗尾巴花。

先仔细看看狗尾巴花吧。我蹲下身，凑近，近距离观察狗尾巴花。只见其花枝虽细小，却结实，义无反顾地承载着狗尾巴花；软毛从花枝上次第而出，泛着白光；小果粒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绿绿的，饱满地镶嵌于软毛间。于是，狗尾巴花从直直的渐变为弯弯的，与狗尾巴形状非常相似，再呈长尾状，便煞是可爱了。哦！原来这花不像大红花、大白花那么耀眼，却以绿色为基调，别出心裁地亮堂着我的双眸。冲着这一点，在我的心里，能不感动并喜欢吗？

摸摸狗尾巴花，寻找一种别样的感觉吧。我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触着狗尾巴花的软毛。刹那间，绵软、温柔的感觉陡地从心头涌出，迅速遍布全身。接着滑动手指，从上到下抚摸软毛，那感觉更为美妙，畅爽极了。为了进一步体验到实在感，我索性压下软毛，抚摸小果粒，似乎瞬间便与其心有灵犀一点通，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嗅嗅狗尾巴花，让嗅觉尽情地潇洒吧。我凑拢鼻子，细嗅狗尾巴花。大概是有心人的缘故吧，狗尾巴花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随之而来，犒劳我的嗅觉，陶醉我的灵魂。经不住诱惑，我情不自禁地拔起一枝狗尾巴花，从花顶嗅到花底，再到枝干底部，只任嗅觉舒服到极致。尤其是枝干底部散发出的幽幽草香，更将我熏陶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嚼嚼狗尾巴花枝干吧。那涩与甜交融的感觉，透过舌头，直抵心扉，温暖的情愫油然而生。“太神奇了！”回味嚼狗尾巴花枝干的感觉，我恍然大悟，喜爱之情日渐升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带着欢快的心情，我回到家里，向父母报告赏、玩狗尾巴花的情况。见我如此的有雅兴与诗意，父母都很感动，除夸奖我一番外，就是希望我今后能成为像狗尾巴花一样浪漫的诗人或作家。那时，我对作家、诗人不了解，但从父母的口气里、眼神里，我知道一定是个好差事，便似懂非懂地点头。

又去观察、轻抚狗尾巴花，照样是乐事，似乎我要趁着大好秋光，不把狗尾巴花喜爱到底决不收兵。事实如此，我一个人在田野上，除传统玩法外，还喜欢摘狗尾巴花。要么把一枝枝狗尾巴花摘来，捆在一起，拿回家插进水瓶内，置放于抽屉或桌子或柜子上，装点陋室，带来生机与活力，赢得父母的夸奖；要么把狗尾巴花摘来擦拭皮肤，达到挠痒痒的目的，特别是“呵呵”地忍俊不禁后，心情便快活到了极点；要么连枝干一起摘下狗尾巴花，在父亲的指点下，编出了一个个蝈蝈笼，再捉来蝈蝈，听其音，观其动，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要么把狗尾巴花枝干用来拴东西，倒也会令我及父母感激……不知不觉中，时光就这样溜走，有狗尾巴花在秋天相伴，我的童年充实而天真，有趣而快乐，温暖而欢愉。

读书后，狗尾巴花激发了我更浓的兴趣。瞧，我走进图书馆或借书来读，读懂了狗尾巴花的前世今生：狗尾巴花，据中国植物志正名为红蓼。为蓼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别名荭草、大红蓼、大毛蓼、游龙。因其花的样子很像狗的尾巴，故此得名“狗尾巴花“。因为和小麦的穗子长得很像，因此北方民间又称为“麦穗花”，多生长在湖泊、沼泽、河滩或北方农家院前等水资源丰富的地方……通过对“秋波红蓼水，夕照青芜岸”“红蓼渡头秋正雨，印沙鸥迹自成行”“老作渔翁犹喜事，数枝红蓼醉清秋”等脍炙人口诗句的诵读，感悟了狗尾巴花蕴藏的植物文化的魅力。联想到儿时玩、摘狗尾巴花的情景，就会感到更有味了，以至于诵读成瘾，乐此不疲；每当在学校内或附近目睹狗尾巴花时，我便知道秋意浓了，重温父母的鼓励后，学习的劲头更大了，慢慢地，成绩有所提高，欣慰就更多了；思念浓烈时，我会在节假日、星期天回家拿生活费、看望父母以及野外的狗尾巴花，待重新与狗尾巴花亲密一番后，心里便会倍感温暖，就像享用到父母之爱一样；秋深了，狗尾巴花由绿变黄再变枯。我学会了多愁善感，吟诵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等诗句，排解淡淡的忧伤，憧憬来年的喜悦，心境也就平和起来。记忆犹新的是我会把一些枯狗尾巴花摘下来，放进书页里，风干成书签或标本，既是留念，又是传承，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我无怨无悔，以实际行动眷恋着狗尾巴花，把它当作了“好伙伴”“灵花”“天使”“尤物”，以至于在其鞭策、鼓舞下，我读书顺利，修成正果，跃出农门，成家立业，当上作家，甚是幸福。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介凡夫俗子的我岂能例外，除感恩父母养育之恩外，还会感恩狗尾巴花无声但有效的激励。受我的影响和带动，妻、女也爱上了狗尾巴花，做个地道的“狗尾巴花迷”。至此，我能不欣慰、温暖都不行。

于是，故乡的狗尾巴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不仅重复着岁月里的花事，亮丽着故乡的山野，装扮着秋天，更会铭记于我的心灵深处，成为一抹抹温暖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