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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的玉蜀黍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19 09:05

□寇俊杰

玉蜀黍是我们家乡人对玉米的惯用叫法，就像我回到家乡他们都叫我小名一样。

在五谷杂粮中，玉蜀黍也应算是一种比较古老的庄稼了吧！我惊叹于它植株的高大和生命的短暂。一百天左右就长到两米多的高度（实际上它的生长期更短），平均每天都要长两厘米多，这应该算是一种很快的生长速度，况且它的生命周期从六月初到九月底，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从这一点说，烈日下的玉蜀黍——值得称赞！

玉蜀黍都是成片生长的，在夏季的庄稼地里，它永远都是主力军——也确实像主力军——不但一身绿军装，而且头顶的“天线”像是古代将军头盔上的穗子，腰中的棒子像是手榴弹，腰杆笔挺，英姿飒爽！

玉蜀黍也许是太普通了，往往让人视而不见，所以古往今来，赞美它的诗词远远没有赞美苍松翠柏、牡丹荷花的多，更别说和梅兰竹菊相比了，但是玉蜀黍的贡献却要比它们大得多——玉蜀黍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那些活跃在文学家笔端的风花雪月一般的植物能有这样的贡献吗？民以食为天啊！梅兰竹菊没有这样的作用。

很多孩子背得第一首诗恐怕都是《锄禾》：“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在我的想像里，仿佛烈日下，只有玉蜀黍和锄禾的老农站在那里，一个为了生存而流汗，一个为了贡献而生长。这时候，它们都很伟大，辛勤劳作、生养我们的父辈自不必说，但在烈日下努力生长的庄稼们不也是值得称赞吗？没有它们不惧酷暑、顶风冒雨的生长，何以有我们人类一代代的繁衍生息呢？

父亲老了，庄稼活自然由我接了过来。我去地里浇玉蜀黍的时候，正是烈日当头的正午，我不想去，可是父亲说：“玉蜀黍也在地里晒着呢！”我扛上铁锨，走到地里，玉蜀黍已长得和我差不多高。我在地里穿梭，玉蜀黍的叶子不时扫过我的脸庞和祼露的胳膊，不一会儿，脸上、胳膊上就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汗水一蜇，火辣辣地疼。可见，要想把庄稼种好，绝不仅仅是“汗滴禾下土”。

浇完了地，看着玉蜀黍原来低垂的叶子变得精神起来，在风中哗哗响动，让我也感到精神倍增——今年丰收有希望了啊！我想起父亲怕我偷懒种不好庄稼，就对我说：“我死后，你就把我埋进庄稼地里，让我看着庄稼，看着你，你要种不好庄稼，就别来见我！”

永远忘不了臧克家那首著名的《三代》：“孩子，在土里洗澡∕爸爸，在土里流汗∕爷爷，在土里葬埋。”人如此，难道庄稼不也是这样吗？

在烈日下，一茬茬的玉蜀黍和一辈辈的庄稼人，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