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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桔梗花开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11 17:18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桔梗开花了。
车子停在半山腰，我们沿着开挖出来的砂土路步行。路边栽植的油茶苗高矮不一，高的约一尺，矮的仅十几厘米，生发的枝叶青里透着嫩黄，呈现一派勃勃生机。油茶园的主人老王说，这些油茶苗是前年栽的，去年秋季大旱，干死了七八成，今年正月里补栽，现在全部成活了。
我是为桔梗而来的，注意力不在油茶上。继续上行，果真看到了桔梗，一尺来长的主秆，卵状椭圆形叶片，叶边带有锯齿，主秆上挑起一朵朵蓝紫色五角星形喇叭状花瓣，隐在油茶垄间，隐在野蒿、狗尾巴草丛里，乍一看很不起眼。但是，如果沿着油茶垄的走向往前看，一株株桔梗花连成串，如一群蓝蝴蝶泊在茶垄间。蓝蝴蝶那么多，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地在山上排兵布阵，就有了气势。将目光抬高，放远，一垄垄桔梗花如蓝幽幽的水墨，在这座凹凸绵延的山坡上绘出了浅蓝色等高线，从半山腰一直绘到山顶。
桔梗于我并不陌生，它是桔梗科桔梗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耐寒耐旱，多野生于丘陵山冈。桔梗是一味中药，《神农本草经》曰：“味辛，微温。”具有宣肺、利咽、祛痰之功效；新鲜的桔梗根还可作为蔬菜食用，是一种多用途植物。
小时候在山村，我曾在山上采挖过桔梗，剥去外皮晒干，换成食盐酱油布匹书包和票子。而现在，在这片山坡上再次见到蓝莹莹的桔梗花，很是震撼。
老王介绍说，这片600多亩新垦植的油茶苗，需要5至7年的成长期才能摘籽，而油茶园除草，每年要支付50多万元小工工资，这笔钱从哪里来？老王想到了套种桔梗。今年春，他从深山基地买来桔梗根块，切片试种200亩桔梗，2至3年后中药材桔梗收获采挖，用卖桔梗的钱来贴补除草工资的支出；而桔梗开花结籽落地，又生发出新桔梗苗，形成良性循环。
第一次试种，老王没有经验，桔梗切片没有经过高锰酸钾消毒，春季雨水多，桔梗烂苗，死去不少，成活率不足10%。但是歪打正着，由于栽种过密，烂苗相当于进行一次间苗，反而有利于桔梗根块膨大。老王说，经验都是从实践中摸索出来的——譬如油茶垄间的杂草，不能全部清除，要根据天气留一部分保湿保墒，并防止水土流失；譬如油茶剪枝，宜剪夏枝，不能剪春枝，因为春枝挂果而夏枝不挂果；譬如浇水，不能选择盛夏烈日炎炎的午后，否则油茶苗容易被蒸发的高温高湿水汽熏死。提起浇水，老王指着山坡上每隔几十米深埋的塑料桶说，那里盛的是雨水，1只桶可以储水3.5吨，够浇几亩油茶和桔梗苗。
在油茶垄间套种桔梗，是老王的创意。但是，他将套种桔梗的收入全部支付农民工工资，岂不是白种了？老王呵呵一笑：“账可不能这么算，不种桔梗，我照样要付工资。我的油茶基地面积由最初的50亩发展到现在的6000多亩，得益于乡亲们的支持和帮衬。现在我带动周边400多位老乡在家门口就业，仅劳务工资支出每年就有100多万元。”
从山上下来，回头一望，那一垄垄桔梗花，犹如练习簿上蓝色分隔线；而那一棵棵油茶苗，分明就是写在分隔线上的汉字。一个个汉字连起来，就是老王发表在崇山峻岭间的乡村振兴大文章。
作者：疏泽民（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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