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分享脱离“对东方神秘主义的热情”：刘殿爵的《道德经》英译

脱离“对东方神秘主义的热情”：刘殿爵的《道德经》英译

来源：花匠小妙招时间：2024-12-10 05:04

3.3.2 脱离“对东方神秘主义的热情”：刘殿爵的《道德经》英译

刘殿爵因为家学渊源，古文功底很好，到香港大学求学也选择的是中文系，后来到苏格兰格拉斯哥大学时又攻读西洋哲学，因而又融通西方哲学，而且其逻辑学成绩特别优秀。因为熟悉中西哲学，刘殿爵在序言中还从中西哲学对比入手，分析了老子《道德经》的一些核心概念，比如借柏拉图的观点分析老子的“道”。他还对老子文本中的反义词做了特别研究。

自1946年到苏格兰求学，到1963年他的《道德经》译本出版，他已经在英国学习、教学长达近17年。古汉语功底深厚、熟知西洋哲学、英语纯熟，这三种要素汇集在一起，决定了刘殿爵译本的高品质。有研究者认为他的翻译做到了“信、美、严”。[1]另外，刘殿爵指出：“（《老子》）文本半数以上都是由押韵的段落组成”，但他“没有尝试用韵文的形式来翻译这些段落”[2]。虽然他并不刻意再现原文的韵律，但他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原文形式和风格的特点，“企鹅丛书”这样介绍他的译文：“刘殿爵的英译语言澄明，尤其是充满诗意，使这部中国经典深受读者喜爱”[3]。（笔者译）由此可见，评论者认为刘殿爵的译本语言澄澈，富有诗意。

刘殿爵着手翻译《道德经》时，已经有三十多种英译本问世，他为什么还要选择再次翻译这部经典呢？他在译本导言中说：“毫无疑问，《老子》被翻译次数之多远远超出其他汉语著作，但不幸的是，我们并不能说它已经被众多译者很好地译出，因为这本书的性质吸引了很多人，他们对东方神秘主义的热情远远超过他们对熟悉中国思想甚至是汉语的热情。”[4]这正是刘殿爵再次翻译这部经典的动因，他显然要从哲学家和语言学家的视野出发，使老子思想从道教神仙思想中脱离出来。这一动机使他推出了自己的译本，它不同于那些热衷于寻求东方神秘主义的译者的译本。那他又会使用什么样的翻译指导思想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呢？刘殿爵在他的《道德经》译本中并没有明确谈到他对翻译的认识和他所采用的翻译方法，不过他在其《论语》英译的修订版中说，“如果典雅和精确相冲突，那么典雅应该让位于精确”[5]。结合他在《道德经》译本导言中所说的“没有尝试用韵文的形式”[6]来翻译原文本中那些押韵的段落，可以看出他在翻译时十分重视对原文意义的精确传递，也就意味着如果形式的雅致会影响到译文的准确时，他会选择放弃前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刘殿爵不注重形式美。如果“雅”不会影响对意义的传递，那它大可保留，这一点从刘殿爵典雅的译文中可以得到印证。总的来说，刘殿爵追求“精确典雅”的翻译目标，而当二者冲突时，他认为“典雅应该让位于精确”。这一指导思想与他翻译的动机和目的相关，他想要脱离大部分译者对《老子》神秘主义的诠释，转而从哲学和语言上构建一个新的《老子》译本，让西方读者熟悉了解《老子》的哲学思想及其语言特色。下文将对刘殿爵译本的特点略作分析：